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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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第3页）

&esp;&esp;等到晚上，少年从来不让他睡里屋那张散发着酒气的床，他们在客厅打地铺，就算没有风扇和蚊香，少年也会给自己扇扇子，帮他涂花露水。

&esp;&esp;景眠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esp;&esp;只是，在灶台桌子的边沿，他看到了一个烟灰缸。

&esp;&esp;青绿色的烟灰缸，弯角有了裂痕，看起来年头已久，里面倒掐着七八个烟头，烟灰沉寂在四周，靠近时，便能闻到浓烈的味道。

&esp;&esp;一只修长的手握住烟灰缸的边缘，默默抽走。

&esp;&esp;景眠回过神来，抬头，发现是拿走的人是哥哥。

&esp;&esp;“哥哥也抽烟吗？”景眠问。

&esp;&esp;少年敛下眉眼，不远处冲洗的水声簌簌，沉积的烟渍被冲刷干净，他淡声道：“不是我的。”

&esp;&esp;景眠原地坐下，拿过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冰镇汽水。

&esp;&esp;冷雾碰壁，化成水滴流下，落在景眠的小腿上。

&esp;&esp;景眠冷得一缩，连忙用手擦了擦。

&esp;&esp;任星晚接过汽水，放在地板上，接着抱起景眠，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放了一张厚厚的小垫：“什么时候买的？”

&esp;&esp;景眠摇摇头：“刚才从家里拿的。”

&esp;&esp;“明天周末，老师留了好多作业，有六七个小时的量呢。”景眠找到作业本和卷子，默默放到哥哥书桌上。

&esp;&esp;“哥哥的作业呢？”

&esp;&esp;少年拧开汽水，递给景眠。

&esp;&esp;“在学校做完了。”他拿过铅笔，翻开了景眠的作业本，无声地动笔。

&esp;&esp;夕阳慢慢沉进天边尽头。

&esp;&esp;暖阳黯淡下来。

&esp;&esp;景眠用吸管喝掉了大半瓶汽水，他盯着闪动的电视屏幕，眼里泛着光芒，看得出神。

&esp;&esp;直到头顶一沉，带着凉凉的触感。

&esp;&esp;景眠一怔，刚要抬头，才发现挨在自己的头上的是一个碗。

&esp;&esp;拿下来时，景眠握在手心，才发现碗里装着满满的、洗过泛着水露的一粒粒蓝莓。

&esp;&esp;“蓝莓？！”

&esp;&esp;景眠问：“什么时候买的？”

&esp;&esp;少年俯下身，拿过景眠怀里空了的汽水瓶：“接你放学之前。”

&esp;&esp;即使年纪小，景眠也隐隐记得蓝莓很贵，更不常出现在这片称得上贫民区域的水果摊上，是这个年代称得上奢侈的水果。

&esp;&esp;难道是因为昨天放学的时候，他随口提了一句想吃？

&esp;&esp;明明今天不是休息日，放学前就已经买好……难道哥哥翘了课？

&esp;&esp;景眠问：“在哪里买的？”

&esp;&esp;“附近。”

&esp;&esp;“附近有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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