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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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棋如对秦晏笑了下：&ldo;但那会儿大家心里明镜一般，只要四皇子说我们都是假的，指鹿为马，要将我们全杀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纵没有遗诏，这皇位也落不到别人手里去。&rdo;&ldo;刚到辰时皇子们同宗室就都来了，众人命礼部尚书请出遗诏来，先生换了衣裳亲自将遗诏送出来了，呵呵……你没看见四皇子他们当时的样子，险些吓晕过去，苏先生笑问众位故人可还记得自己，殿中人都吓傻了，苏先生当即宣读了遗诏，四皇子先回过神儿来了，当即就要杀先生，说他拿的是伪诏，这会儿尤老将军出来将四皇子拦下了……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尤老将军那里是你送的信。&rdo;秦晏淡淡一笑：&ldo;尤老夫人曾认我母亲为女儿，幸得如此，我在尤府还说得上几句话。&rdo;&ldo;多亏了你这一句话。&rdo;衡棋如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ldo;先生当时就想到你应该发勤王令了，先生过后跟我说，你不会凭白让尤老将军出面受死，必有后招，先生那会儿马上转了口风，开始拖延时间，他质问四皇子，这封遗诏若是假的，那真的在哪，真的是不是立的是五皇子，你知道……这段日子皇帝为了替我们遮掩，对五皇子很有意，四皇子听了这话果然大怒，这个当口上，五皇子的亲兵冲击来了……&rdo;衡棋如苦笑：&ldo;当时乱的很，原来五皇子也是有备而来，他早存了争储的心思了，只想着遗诏上若是他最好，若不是他就直接将四皇子宰了，两边的人剑拔弩张，中间又有先生和尤老将军挑火，众人在殿中就杀起来了，我那会儿没想到外面还有勤王兵，就守着先生杀了起来，只想着砍死一个算一个，也不管谁是谁了，到底是四皇子在朝中根基深，最后他们的人将五皇子扣下了，将我们全围了起来，千钧一发的时候……勤王兵杀进来了。&rdo;衡棋如笑了下：&ldo;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尤老将军命人将殿中所有人全抓起来关到宗人府去了，我现在回想都后怕……一分一毫，差一瞬都不行，你同先生提前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就安排的这么合适？&rdo;秦晏彻底放下心来，一笑道：&ldo;不过是凑巧罢了，也算是应了你父亲死前的话……天理昭昭，天理昭昭。&rdo;衡棋如眼眶又红了，狠声道：&ldo;这话不差！天理轮回，晁嘉，你，我……我们的祖辈父辈屠于他们手，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该如何，就得如何。&rdo;秦晏闭了闭眼，外祖在天有灵，如此可瞑目了。衡棋如一抹眼泪，起身长揖及地哑声道：&ldo;三十那日你曾许诺，若有来日，愿结秦晋之好，秦晏……我自那年小住羿府后倾慕令妹已三年有余，我不敢说能让她过上多显赫的日子，但我答应，只要有我一日，就不会让她受了一分委屈去，长兄如父，令妹的婚事……你就定下吧。&rdo;秦晏起身一笑道：&ldo;明日请位媒人来，我就应下。&rdo;衡棋如连忙笑道：&ldo;媒人有媒人有，晁嘉昨日已经答应我了，今日若能逃出命来就给我赐婚，国库里的东西随便我挑了当聘礼，等着，等出了国孝我马上请他下旨赐婚。&rdo;秦晏失笑：&ldo;你倒是打算的早。&rdo;衡棋如笑道：&ldo;我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不早，你答应下就好，对了……光说这些了，正事还没说，晁嘉和先生现在走不开，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今日大恩大家都记下了，如今外面不安稳，乱党还未除尽，你且别出去，只在府中呆着，我带了二十禁军来，这些人身手都不错，有他们守着这边大家也可安心了。&rdo;衡棋如看了看时漏道：&ldo;一会儿就得宵禁了，我得走了。&rdo;秦晏知道这时候不好留他，将人送出去了，送至仪门时衡棋如一拍头道：&ldo;哎！还有一事，晁嘉让我给你带句话……&rdo;衡棋如转身对秦晏正色道：&ldo;苟富贵，勿相忘。&rdo;两个月前，秦晏从黎州准备回京，临行前给了苏卿辰十万两银票，给他们准备了逃命的庄子，当日苏嘉将秦晏一直送到马上，也是跟他说了这六个字，那时的苏嘉怕也没想到自己有兑现承诺的这一天，秦晏心中感念，低声道：&ldo;替我谢过吧。&rdo;衡棋如走后不过半个时辰宫中又来人了，为首的人秦晏看着有些眼熟，那人一笑道：&ldo;在黎州时我去寻苏大人，曾与公子见过一面，我姓杨名铭，公子叫我杨铭就好。&rdo;秦晏点头一笑：&ldo;我说看着大人面善，不知大人所来何事？&rdo;&ldo;把东西抬上来。&rdo;杨铭吩咐人抬箱子，一笑道，&ldo;我本是来巡城的，太子让我就着把这些东西给抬过来，太子说了，现在里里外外忙的抽不开身，外面也不安稳，等将乱党平了再接公子进宫，到时候再另行封赏，这些东西先给公子、府中荆小公子、府中小姐玩吧。&rdo;秦晏谢过，迎杨铭进屋喝茶，杨铭一笑道：&ldo;就不坐了，外面实在是事多，天也不早了，公子早些睡吧，我就不叨扰了。&rdo;秦晏送杨铭出去，回来再看那几口箱子，只见里面都是各色珍玩，十几匹上用锦缎，还有一小箱子金子，荆谣拿着颗指头大的圆润珍珠喃喃道：&ldo;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do;秦晏失笑，在荆谣头上拍了下轻斥：&ldo;让你多看些书！什么都不懂还瞎说。&rdo;荆谣愣了下笑笑：&ldo;可是说错了？嘿嘿……这心揪了一天了，先不管这些了，歇下吧？&rdo;秦晏点头，牵着荆谣进了内室。秦晏昨夜就没睡，这会儿其实是累了，但还是睡不着，荆谣也还兴奋着，倚着软枕低声道：&ldo;这下衡大哥和小姐的事没跑了吧？&rdo;秦晏点头：&ldo;到时候有皇帝赐婚，错不了。&rdo;荆谣抿了下嘴唇小声道：&ldo;那苏大哥……不是，皇上，会不会也给你赐婚？赏个公主什么的？&rdo;秦晏一笑，一把将荆谣拉到怀里来低声道：&ldo;你是公主？我看看……多不多那东西……&rdo;秦晏手伸下去往荆谣腿|间摸，荆谣连忙躲，求饶笑道：&ldo;我有我有，说着玩的……&rdo;荆谣突然一愣，明白过来秦晏刚说的意思，脸微微红了，心里暖暖的。秦晏垂眸看着荆谣，半晌慢慢道：&ldo;谣儿，我待你……并不好。&rdo;荆谣一时间愣了，哑然道：&ldo;怎么说这个……哥哥对我最好了，什么都……&rdo;&ldo;若是将你当弟弟，如此待你倒是还可以，但现在不一样了，别怪我，我总得顾全府中的名声，思儿正是议亲的年纪，府中若是出了个什么风言风语，我一人不足惜，思儿她的名声就毁了，所以……我总要克制些，不能让外人看出来。&rdo;秦晏低头在荆谣额上亲了亲低声道，&ldo;我答应你，等思儿出了门，你我之间会是另一个光景，任我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了你。&rdo;荆谣眼中一热，摇了摇头哑声道：&ldo;我从来不觉得哥哥委屈我了，现在就挺好的……每天能跟哥哥在一处，没人的时候还能说几句亲热话，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已经知足了。&rdo;秦晏一笑轻声道：&ldo;我可不知足。&rdo;荆谣心里酸酸涨涨的，他原本不过是一个乞儿罢了，何德何能，让秦晏宠爱至此。秦晏在他头上揉了揉轻声哄道：&ldo;行了，早些睡吧，闹了一天了，累不累？&rdo;荆谣点点头，缩进被子里躺好了，秦晏将床边上的灯吹灭了也躺下了，黑暗里只觉得身边被子里一动一动的，荆谣慢慢的蹭到了秦晏被子里，支吾道：&ldo;哥哥……怪冷的，一块睡吧？&rdo;秦晏垂眸，故意道：&ldo;你冷？我让她们拿汤婆子来？&rdo;荆谣一滞，哑然道：&ldo;也……没那么冷……&rdo;秦晏轻笑，转身将人搂在怀里了，低声道：&ldo;不困么？&rdo;荆谣摇摇头，笑了下小声道：&ldo;就是想跟哥哥腻歪腻歪……&rdo;秦晏由着他撒娇，扯过荆谣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同睡了。翌日秦思来昭瑰堂取昨日落下的女红，看见这一地的箱子疑道：&ldo;这是怎么了？&rdo;秦晏一笑：&ldo;我正要找你呢，你们先下去吧。&rdo;屋中的丫头们闻言退下了，秦思笑笑：&ldo;哥哥要跟我说什么要紧的话？&rdo;秦晏让秦思坐下，慢慢道：&ldo;在黎州的时候，有一年我的一个同门师兄曾来外祖家过年，这事儿你还记得么？&rdo;秦思想了想犹豫道：&ldo;是……咱们刚到黎州那一年？&rdo;秦晏点头：&ldo;就是那次，那人叫衡棋如。&rdo;&ldo;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rdo;秦思不解道，&ldo;这么了？&rdo;秦晏慢慢的将衡棋如那年偶遇秦思，相思至今，还有年三十时曾将他所有积蓄托付给自己，让自己给秦思添妆的事全说了，秦思脸红了一片，局促道：&ldo;我……我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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