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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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姑爷……别是有什么事绊住脚了？&rdo;羿老太太抿了抿鬓发对秦思道，&ldo;莫要再等了，我给你带了你舅母做的酥酪来，让她们给你蒸一蒸先吃了，你如今是一张口养两个人，可不能饿着的。&rdo;秦思看了看外面疑道：&ldo;平日里就是有事也派人回来跟我说的啊……&rdo;秦思不欲让众人多等，一笑道：&ldo;罢了，谁知怎么了，咱们先开饭吧，前两日庄子里送了些新鲜鹿肉来，我让他们炖了，秋日里吃这个正好……&rdo;正说着话外面传侯爷回来了，秦思松了一口气，笑道：&ldo;行了，如此正好。&rdo;众人都等着，谁知衡棋如沉着一张脸进来了，见了羿老太太也只是勉强笑了下，行礼寒暄了几句，秦思孕中最是敏感，忍不住低声问道：&ldo;可是……有什么大事？&rdo;衡棋如对秦思宽慰一笑：&ldo;没，没什么……不过是朝政上的事罢了，大哥也在，我正想去找你呢，思儿你先陪老太太用饭，谣儿也用些，秦晏，你……同我去书房说几句话。&rdo;秦晏心中了然，定然还是晁泽的事了，秦晏点点头跟着往外走，经过荆谣身边时不着痕迹的握住他的手捻了下，一触即分。书房里衡棋如屏退众人，半晌低声道：&ldo;下了朝后……先生去了宗人府。&rdo;秦晏不知怎么的眼皮跳了下，眉头微皱，沉声道：&ldo;他……动手了？&rdo;&ldo;你早就知道？&rdo;衡棋如头疼不已，&ldo;你知道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弄了措手不及，如今宗室的人都在闹呢，非要皇上给个说法！&rdo;晁泽的事托了这么长时间，秦晏心中也早就烦躁了，蹙眉道：&ldo;我不知道，不过是猜的，这是先生，若是我早在皇上登基那会儿就剐了晁泽了，还等到今日！&rdo;&ldo;真是那天就好了！&rdo;衡棋如想起方才宫中的情形就着急，&ldo;先生之前不声不响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还没先要下圣旨来！自己带人去赐了晁泽白绫一条，晁泽不肯就死，先生直接命人将他勒死了，这……&rdo;衡棋如心烦，秦晏心中却没来由的痛快无比，冷笑一声道：&ldo;那又怎么了？可惜皇上不将他交到我手里，不然……我是不会给他留全尸的。&rdo;&ldo;你以为先生留了？&rdo;衡棋如叹了口气，&ldo;怎么你跟先生的性子就这么一样？先生将他勒死后又命人将他的脑袋割下来了，说起来我都想笑！宗人府那帮傻子现在还没寻着晁泽的脑袋呢！也不知道先生给弄到哪里去了……&rdo;秦晏满意一笑：&ldo;不错，给他留个无头尸，找不着就找不着罢了，把身子交给宗室，让他们做个金的给安上。&rdo;&ldo;哪有这么简单？&rdo;衡棋如揉了揉眉心急道，&ldo;如今宗室的人拿住了这点正闹呢，先是呼啦啦的跑到乾清宫跪了一地，要皇上给说法，又要找晁泽的脑袋，这事……确实是先生理亏，要杀要剐也不能自己动手啊，且今日早朝上刚因为这事闹了一顿，现在先生动了手，明晃晃的就是跟宗室挑衅，那些人哪里受得了？&rdo;&ldo;受得了就受，受不了还能怎么着？&rdo;秦晏一点也不上心，淡淡一笑道，&ldo;他们能让皇上杀了先生？疯了吧？&rdo;衡棋如点点头：&ldo;又让你猜着了，他们话里话外就是想要先生的命呢，不过这个倒是不用担心，皇上如何也要护住先生的，今天皇上也不在做那慈和样子了，砸了茶盅子狠狠的斥责了那帮老东西一顿，把那些人也吓着了，后来福昌大长公主亲自来劝才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又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我也就回来了。&rdo;秦晏点点头：&ldo;行了，多大的事，终于死了，省得整日为了他费心思。&rdo;&ldo;我就怕明日那些人还要闹，看这架势……皇上怕是要先免了先生的官来平息物意呢。&rdo;衡棋如有些发愁，&ldo;先生何苦呢……过几日必然有分晓了，晁泽不会有活路的。&rdo;秦晏冷笑：&ldo;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先生在今天动手，我一点都不奇怪，说实话……我早就想同皇上说了，这皇位他已经坐稳了，何苦再如此小心？他只想要保全住自己的名声，可也为先生想想吧！先生隐忍多年，如今仇人终于落到自己手里了，还不许他报仇？！这是先生好性子，但也别太得寸进尺了！&rdo;&ldo;瞎说什么呢！&rdo;衡棋如最喜欢秦晏为人恣意，却也最怕他这点，压低声音道，&ldo;这话跟我说说就罢了，在皇上面前别信口开河！伴君如伴虎，就是有从龙之功又如何？&rdo;衡棋如苦口婆心：&ldo;如今皇上重用你，你更得小心些，皇上心中不苦吗？当年死的是他亲爹！他也早就想将晁泽挫骨扬灰了，但大局为重！苦苦隐忍多年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rdo;秦晏闭了闭眼低声道：&ldo;是我失言了，你放心，我在皇上跟前不会这样的。&rdo;衡棋如知道秦晏不过是口头敷衍自己罢了，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道：&ldo;这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最多就是免了先生的官，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先生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我想着将先生接来一起住，将来若儿大些就交给他教养，分分他的精力，如此先生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也不错。&rdo;秦晏皱眉：&ldo;若儿？若儿是谁？&rdo;&ldo;你外甥啊！衡若！都快两月了呢……&rdo;提起这个来衡棋如简直忍不住笑意，在秦晏肩上捶了一下笑道，&ldo;你这记性！忘了你要当舅舅了？&rdo;秦晏失笑：&ldo;你……倒是思虑长远，万一不是男孩儿呢？&rdo;&ldo;那以后也会有男孩的，不过老大还是男孩的好，如此以后也好护着下面的弟妹……&rdo;衡棋如怕自己越说越多，连忙打住话头，努力压下脸上的笑意沉声道，&ldo;等先生致仕了，皇上差不多就会开始提拔你接班了，你略收收这一身煞气，做出个首辅的样子来。&rdo;意料之中，秦晏点点头答应着，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明日早朝时该说什么，都商量好了才回了里间。知道晁泽已死了众人兴致都不错，羿老夫人暗自掉了两颗眼泪后复又笑起来，道：&ldo;你外祖泉下有知，可安心了，只是剩下的那些人……&rdo;&ldo;外祖母放心就是，剩下的人都在大舅兄手里了，得不着便宜的。&rdo;对于秦晏的手段衡棋如很是放心，&ldo;分尸这些大概都是轻的。&rdo;秦思还在桌上，众人不欲再说这些，话题一转，又说起孩子来……从羿府出来后天已经稍稍暗下来了，荆谣今天被衡棋如劝了两杯酒，这会儿眼角都红了，因犯了困意，整个人都呆呆的，秦晏看着只觉得更讨人喜欢，故意逗他道：&ldo;还知道回家的路吗？&rdo;荆谣回神儿笑了：&ldo;知道知道，哥哥，你……回来真的会分那些人的尸吗？&rdo;秦晏心中一动，没想到荆谣竟在这上面留了心，秦晏不知荆谣是什么心思，反问道：&ldo;你说呢？&rdo;荆谣向来不大敢管秦晏外面的事，犹豫了下低声道：&ldo;要我说……杀了就罢了，总归是……伤阴德的事，他们该死就让他们死，别……倒连累了哥哥。&rdo;秦晏心中一暖，心道不分尸也有不分尸的法子，自己总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秦晏面上温和的很，点头道：&ldo;好，听你的，只是杀了他们……就像先生这样，赐三尺白绫可好？&rdo;秦晏忽而想起自己在刑部看过的一种刑罚，将人全身用无数条白绫绑结实了，多人扯着白绫慢慢的勒，松松紧紧，能勒上几个时辰，最后那尸身都能软的跟水似得……荆谣听了秦晏方才的话却起了一身冷汗，那点酒意瞬间醒了，睁大眼睛沉声急声问道：&ldo;先生是用白绫勒死晁泽的？！&rdo;秦晏点点头：&ldo;对啊，怎么了？&rdo;荆谣的脸瞬间白了，哑声道：&ldo;那……那先生之前让你去寻烈帝当年自刎的匕首，是想做什么……&rdo;荆谣竭力想挥去脑中那可怕念头，但却越发害怕起来，抖了抖唇不敢说出来，秦晏同荆谣心意相通，几乎同时明白了过来，今日……是烈帝的祭日。秦晏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现在才想到！秦晏一把掀起车帘厉声道：&ldo;换道！去太庙！命后面的车回嘉恩侯告诉衡棋如，马上进宫去寻先生！务必要确保先生安好才行！不可耽误！&rdo;马车硬生生的拐了个弯，扬起一片沙土，飞也似得往官道上去了，马车里荆谣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半晌低声道：&ldo;先生他……应该没那么快……&rdo;秦晏竭力压下心头焦急，点头道：&ldo;没事，一定能赶得上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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