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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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看得出他也是在努力压抑着翻江倒海的心。干爸的脚下是一地碎纸，从几张大的碎纸看来是学校下发的处分单。&ldo;干爸……&rdo;我忐忑地走到干爸的旁边。干爸缓缓地抬起头看我，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满是疼痛的眼中流出，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看见这样一个经历沧桑的男人在我面前流泪，我慌了，连忙伸出手去擦干爸脸上连绵不断的泪水。傻丫头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也慌了，慌张中夹杂着无限的愧疚和自责。她一下子跪倒在干爸面前，哽咽着说：&ldo;爸爸，对不起！&rdo;干爸看着跪在面前的傻丫头，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挥起他那曾经无数次宠溺地抚摸傻丫头的头准备打傻丫头。&ldo;干爸！&rdo;&ldo;沈叔叔！&rdo;我和莫小默同时惊呼，阻止干爸。傻丫头的心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干爸的这一巴掌也许真的会让她再也无法恢复。干爸沉沉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扬起的手，走进了房间。傻丫头呆呆地看着干爸苍老的背影，全身像被放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上。我和莫小默努力地把她扶到沙发上，然后我就叫莫小默先回去，我陪着他们。&ldo;学校没有问你孩子是谁的吗？&rdo;我看着木然的傻丫头直直地问。&ldo;问了。&rdo;傻丫头低下了头。&ldo;你说了是米哲的吗？&rdo;&ldo;没有。&rdo;&ldo;你傻啊！&rdo;我气得推了傻丫头一下，&ldo;为什么不把这个罪魁祸首说出来，那样的话或许你还不会被开除。&rdo;&ldo;我不会说出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和谁都没有关系！&rdo;傻丫头很决绝地说。我不再说话，让傻丫头靠在我肩上，她闭着眼睛，她太累了，身心具疲。我轻轻地无摸着她的头发，用着尽可能让人安心的语调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傻丫头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我知道她还没有睡着。我们就这样在深夜的沙发上依偎着，干爸也从进了房间后就一直都没出来。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我俩沉沉睡去。早上，我被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吵醒了，我往厨房探头一看，是干爸在里面。转过头，我看到傻丫头探询的眼神。&ldo;是干爸。&rdo;我对她说。&ldo;哦！&rdo;傻丫头拿着盖在我们身上的被子问，&ldo;这被子是爸爸的。你拿的？&rdo;我摇摇头，心里是排山倒海的感动。我把被子收拾好，就一头扎进厨房，凑到正在忙碌的干爸旁边边没话找话，希望能够打破昨天的僵局，我说：&ldo;好香啊！做的是什么啊？&rdo;干爸歪着头看我，脸上微露笑意，双手比画着告诉我是鸡汤。&ldo;好耶！今天有鸡汤吃了。&rdo;我开心地冲出厨房告诉傻丫头。傻丫头疲惫地对我咧咧嘴，我忽略掉她眼中挥之不去的疼痛，对她露出温暖的笑脸。其实我的内心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的痛，只是如果我不微笑，那么，怎么才能够带着傻丫头走出笼罩在她周围那厚厚的阴霾？我终于学会了温暖地笑，在傻丫头淡漠之后，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一直淡漠下去，而傻丫头，可以一直温暖地微笑。没几分钟，干爸就端着香喷喷的鸡汤出来了。父爱无言，我知道干爸已经原谅了傻丫头，心里瞬间轻松很久。干爸把鸡汤放好后，又用新低分别给我和傻丫头盛了一碗。傻丫头接过鸡汤就埋着头慢慢地喝了起来，我看见有东西滴落在傻丫头的碗里。03我给老师打了电话请假，老师拿我没办法，在电话中警告我不要和一些不良学生交往过密。我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下去。就在我生气的时候，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师打过来的，我直接挂断关机。&ldo;怎么不接？&rdo;傻丫头问我。&ldo;她太啰嗦了！&rdo;我说。傻丫头苦笑了一下：&ldo;你不怕明天回学校被开除吗？然后再在公告栏里公告天下说你无视尊长？&rdo;我的心痛了一下，但是脸上还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一把揽过傻丫头：&ldo;爱说说去吧！我如果也被开除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浪迹天涯，做一代游侠！&rdo;傻丫头被我逗笑了，然而笑容苍白的让人心寒。我终于能明白雷蒙以前看着我笑的时候那种很心疼很心疼的感受了。就像我看着现在的傻丫头，即使她咧着嘴无比灿烂地笑，我也会觉得很伤心很伤心。干爸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后，看到了傻丫头苍白的笑容，我看到他眼里浮起深深地心疼。他擦干手很郑重地坐到我们面前从口袋摸出一张纸递给傻丫头。傻丫头满脸问号地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去医院，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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