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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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德叔虎着脸应了声，他同贺大姐说：“我去给太太磕个头。”

&esp;&esp;贺大姐点了点头。

&esp;&esp;德叔走到李阿婆的房门口，没有进去，反而是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esp;&esp;三丫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磕头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esp;&esp;阿婆坐在高凳上扭过头看了一眼，她沉下脸很生气：“磕什么头。”

&esp;&esp;“还兴老掉牙的一套，嫌我命不够长是吗？”

&esp;&esp;德叔擦了擦汗，说：“太太高兴就好，俺不磕了。”

&esp;&esp;他站了起来，掏出自己布袋里装着的大米和猪肉，很快钻入柴房打算给自己“服侍”了一辈子的太太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吃。但很快他发现了桌上搁着的几串猪肉，又看见了米缸里浅浅的一层大米，打量的视线转了几圈。

&esp;&esp;满满一袋白花花的富强粉，油盐酱醋样样不落，平时简陋清贫得连老鼠的不肯光顾的柴房，眼下颇有种“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之感。

&esp;&esp;德叔眼里无疑是充满震惊了。

&esp;&esp;他想起住在贺家的那个知青，很快收起震惊，闷声洗了大米，又到自留地摘了一把红薯叶，炒了一盘猪肉片，一盘青菜。热腾腾的大米饭做好了以后，他把人全都吆喝来吃饭。

&esp;&esp;这一天的中午，赵兰香难得地“下岗”了，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德叔。发现他对贺家人的态度可是说是非常恭敬，做好饭后他也不吃，就看着他们吃。

&esp;&esp;她夹了一块猪肉吃，味道差强人意，吃到嘴里有股硬硬的感觉，不像是贺松柏带回来的现宰的猪肉，昨天吃不完的猪肉她已经腌好做成卤肉了。盘里的猪肉肯定是这中年男人带来的。

&esp;&esp;但赵兰香看了看他，他自个儿也是穿着破旧的打补丁衣裳，很是穷酸，家里的光景想必也不是很好。

&esp;&esp;贺松柏说：“吃吧，不缺这点饭吃，吃饱了等会带片猪肉回去。”

&esp;&esp;德叔激动地“诶”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刨起饭来。

&esp;&esp;吃完午饭后，德叔主动地干起了农活，干完活后他抹了抹额间的汗水，他走到李阿婆的屋子。

&esp;&esp;高大而有老实巴交的男人垂下头，说：“太太，俺是为了俺家四丫来的。”

&esp;&esp;“年前俺领她给太太磕过头，太太还记得她吗？她模样虽然不咋伶俐，随了俺，但力气也是随了俺，勤快老实。俺婆娘最疼她，家里好吃好喝地都给她供着，胖胖乎乎的好生养，今年年纪也差不多了……”

&esp;&esp;“要是柏哥儿能看得上四丫，年底俺就把她送来太太这里，彩礼、彩礼咱都不要。”

&esp;&esp;李阿婆沉默了许久。

&esp;&esp;她说：“哪里有讨媳妇不要彩礼的，你图啥？”

&esp;&esp;德叔的头更低了，他又说：“四丫上头三个哥哥，本来不想再多养个丫头了，俺给留了下来，她是指着柏哥儿养着的。”

&esp;&esp;德叔原本是贺家的长工，给贺家养牛赶马的，忠厚又老实。小时候闹饥荒差点被饿死了，被李阿婆的几袋小米养活了领回了家，变成了贺家的工人。

&esp;&esp;李阿婆叹了口气说：“你就是个死脑筋。”

&esp;&esp;“现在的社会早就没有什么太太老爷了，你是个自由的人，为自己过活。以后不要再来贺家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香香冷漠地微笑：我也好生养。

&esp;&esp;不仅好生养，还有钱:）

&esp;&esp;

&esp;&esp;自个儿的孙儿在李阿婆的眼里当然哪哪都好，聪明又善良。但是眼下的现实不得不令李阿婆低头。

&esp;&esp;她觉得样样都好的叶姐儿迟迟无人问津，叶姐儿长相随母亲，清秀又高挑，可惜听力后天障碍，好的人家看不上她，来说亲的不是上了年纪没钱讨老婆的，就是常年缠绵病榻的病秧子。李阿婆不舍得让她吃苦，一直留到了二十多岁。

&esp;&esp;拖着拖着，成了李阿婆难言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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