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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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男女情爱上再如何迟钝，这会子也得幡然醒悟，一把握住她手臂将鸭青色睡袍下面娇小可怜的人带进怀里，捧起她的脸，他半眯着眼睛，仔仔细细读过一遍，以一把极其诱惑的低哑嗓音贴近了问道：&ldo;哭了？&rdo;云意垂目看他被酒水沾湿的襟口，淡淡道：&ldo;风沙大，揉红了眼罢了。&rdo;陆晋却不信，陪着小心试探道：&ldo;是我做错事了？&rdo;她咬着下唇，不说话。他继续追问，不肯罢休，&ldo;你叫我停在那儿不许走，我该追上来才是？&rdo;&ldo;这话不妥，原不该在人前如此任性，云意这厢向二爷请罪，还请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这一回……&rdo;&ldo;我不喜欢。&rdo;他看着她的眼睛，写满了愁绪与无助的一双眼，令人心酸，&ldo;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你生气，你发火，你咬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许再说这种话。&rdo;她撇过脸，依然淡漠，&ldo;二爷喝醉了。&rdo;&ldo;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都是量力而为。总不能喝个烂醉，回头来折腾你。你经得起么？&rdo;他话语中已带着玩笑，企图化解她眉心驱不散的哀愁，不想到最后只是徒然。她强颜欢笑，&ldo;确是经不起，谢二爷体谅。&rdo;&ldo;顾云意‐‐&rdo;&ldo;二爷能放手了么？五六月热得很。&rdo;&ldo;你‐‐&rdo;一股气胸口里乱钻，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几乎就要被她轻轻巧巧一句话气得胸膛炸裂。他有火没处撒，不得不傻兮兮绕着帐子绕圈。等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再看云意，竟已经歪倒在榻上，半梦半醒。好家伙，他今晚非得跟她掰扯清楚不可。当即找了个小马扎坐到c黄边来，把歪倒的小人扶正坐稳，拿出师傅考学生的架势来，困住她双手，严正以待。&ldo;跟我说说，今儿究竟为什么生气，又为了什么躲起来一个人哭，不说清楚今晚上咱们谁也别睡。&rdo;云意掀起眼皮，不耐道：&ldo;这点子事也要说明白，就没见过你这样烦人的，自己想！&rdo;他若是能自己想通关节，又何必追问于她。再要问，她一个字不回，留下他冥思苦想，求解不能。过不多久灵光闪过，一拍腿，&ldo;吃醋了？情歌都是旁人唱，我可一个音没开口，就等唱给你听呢。&rdo;云意歪着头，抬了抬眉毛，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便退开三步，单膝跪地，张开双臂唱起来，&ldo;斟满了马奶酒轻轻的举过头，扭起折腕舞挥动红彩绸，你百灵鸟似的歌声甜透了春秋冬夏；姑娘啊，骑上白鬃马跟着风儿走，我愿做你身边一只小羔羊，愿做你手里的格桑花，愿做你白马，陪你去天涯……&rdo;他的声线低沉，伴着帐外未能休止的马头琴，仿佛真能飘去天之涯海之角，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今日握得紧紧的两只手，能共此日夜多少年，谁也不知答案。她看着他笑容灿烂的脸孔，不知为何泪盈于睫，心中盛满了不能言喻的情感，是酸也是甜，是苦药也是蜜糖。&ldo;怎么了？&rdo;他变了脸色，匆匆站起身，长臂自她腋下穿过，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一手垫在臀后，一手扶住背脊，如同今日对待恩和。&ldo;唱得不好，把你吓住了？&rdo;云意摇头，眼泪自此落了满腮，她不说，他还要问，她便一把环住他肩膀，小脑袋靠在他颈上，眼泪湿润了男人干燥粗糙的皮肤，她哭得越发伤心，止也止不住。他全然无措，思来想去，末了当她是奶娃娃，一边拍着背一边绕着帐子走，用低哑醇厚的嗓音哄着她，&ldo;别哭，哭什么呢？外头听见了全当我欺负你呢。&rdo;&ldo;就是你欺负我……&rdo;&ldo;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rdo;究竟错在哪里，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她抽泣着，带着哭腔说：&ldo;再唱一个……&rdo;&ldo;还唱呢？&rdo;&ldo;怎么？不乐意？&rdo;陆晋忙不迭答应，&ldo;乐意，乐意之极。&rdo;随即清了清嗓子，正正经经唱起来，&ldo;两只小山羊，爬山的呢；两个姑娘，招手的呢；我想过去呀，心跳的呢；不想过去吧，心想的呢；两只小山羊，吃糙的呢；两个姑娘，在等我的呢；白天过去吧，有人看的呢；晚上过去吧，狗咬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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