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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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琴站在店铺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感觉好似又回到了十七年前，在竹林子里玩耍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人正在弹琴，一壶酒，一张琴，一身青衣，风吹乱的发丝，还有脸上悠闲一片的笑意，自在得……有些落寞。那人冲她招招手，问&ldo;小丫头，你今年多大？&rdo;落花满庭黑云山庄的后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泡桐树，淡紫色的泡桐花开得茂盛，将柔软的枝杈压弯，随着偶尔吹过的风，大朵大朵的泡桐花落下来，铺满了整个庭院。泡桐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树干粗壮挺拔，枝杈却散乱柔软，泡桐花重得能压弯了枝丫，却又会被一阵轻轻的小风刮落了去。只是那淡紫色的花朵铺在碎石的庭院里，漂在因雨水而丰沛起来的园中小溪上，真是说不出的好看。花开得快，落得也快，仿佛一夜之间，就已经铺满了地，但是，若抬头看那树梢，新开的花朵依旧灿烂。当人们习惯了每天都能看见满园的落花后，也就不会再去稀罕这种好看但却不珍贵的东西了，直到有一天，发现园中的碎石小路上，只有落叶没有了花……才会惊奇地发现，再抬起头，那繁乱纠缠的枝杈已经结成了网，其上却已然是一朵花都不在了。这时才明白，原来没有什么花是常开不懈的，只是泡桐更加的决绝也洒脱一些，没有渐渐凋零的过程来给人们伤怀，它在彻底消失前的那一刻，都依然是灿烂而慷慨。昨夜的雨太大，那棵大泡桐树下，堆满了被雨水打落的花朵，淡淡的幽香。只是那些个经了雨水浸泡的花瓣，却软滑异常，不小心踩到容易滑脚，而且一块块被踩烂的紫泥粘在地面，也着实不好看。木凌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清早拿了把大笤帚在院里扫花，回过头，就见庭院前回廊的台阶上，小黄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他单手支这膝盖，轻轻地托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园中发呆，也不知是在看花，还是在看人。木凌见他傻乎乎的像是有什么心事，就把笤帚放到一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歪着头打量他：&ldo;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司徒呢，还没起？&rdo;小黄仰起脸，轻轻地摇了摇头：&ldo;他出门去了。&rdo;&ldo;你怎么了？不舒服啊？&rdo;木凌伸出手去摸小黄的额头，&ldo;那个药可以停了，十药九毒，吃多了也总归是不好的。&rdo;小黄点点头，继续抱着膝盖发呆。木凌也不好打扰他，走回去拿起笤帚继续扫地，却听小黄突然问：&ldo;你听说过殷寂离这个名字么？&rdo;&ldo;呵……&rdo;木凌回过头，笑：&ldo;神算国相殷寂离么，自然是听说过的，十几年前的事了吧。&rdo;&ldo;他后来怎么样了？&rdo;小黄问，&ldo;我听说他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rdo;&ldo;不是说他有神鬼莫测之能么？&rdo;木凌边用一个簸箕装着扫到一起的花，边说，&ldo;据说他就是算到自己早晚要孑然离去，所以才给自己取名叫殷寂离的。&rdo;小黄伸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膝盖上画着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ldo;当年……说我有三年之劫的人，好像就叫殷寂离。&rdo;木凌有些吃惊，走过来，&ldo;你见过他啊？&rdo;小黄摇摇头，&ldo;爹爹见过。&rdo;&ldo;你家人是不是很疼你？&rdo;木凌坐到小黄身边，&ldo;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跑出来？&rdo;小黄眨眨眼，下巴放到膝盖上，有些可怜地道：&ldo;三年内不能回去。&rdo;木凌也跟他并排坐好，托着下巴叹了口气：&ldo;唉……你跟我一样，都是算着时间过日子的人。&rdo;小黄不解，转脸看他，&ldo;你也有三年之劫？&rdo;微微一笑，木凌摸摸下巴，道：&ldo;我比你强点儿，没什么麻烦，等哪天这个病糟起来，再没药能缓的时候，也就一了百了了。&rdo;&ldo;你有病？&rdo;小黄疑惑，&ldo;看不出来，是什么病这么严重？&rdo;&ldo;嘿嘿，神医病！&rdo;木凌说得颇有几分得意。&ldo;神医病？&rdo;&ldo;我跟阎王爷抢人抢得太厉害，所以阎罗王跟我翻脸了，就弄了我这一身的病。&rdo;木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黄盯着木凌看了良久，道：&ldo;你不是短命相。&rdo;&ldo;哦？&rdo;木凌有几分好奇，&ldo;这短命相和长命相是怎么看出来的？&rdo;小黄想了想，道：&ldo;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有些人，觉得他应该能活很久，但看到有些人，心里就会有点难过，莫名觉得他活不长。&rdo;&ldo;你是半仙，自然是天生就会的。&rdo;木凌站起来，道，&ldo;那你看看司徒是长命鬼还是短命鬼？&ldo;小黄有些茫然地摇摇头，道：&ldo;他，看不出来……&rdo;&ldo;还用看？！我自然是长命百岁的！&rdo;两人说话间，司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冷不丁插了一句。木凌吓得一蹦，回头看司徒：&ldo;你一大早哪儿去了？&rdo;司徒走下来挤开木凌，挨着小黄坐下，揉揉脖子漫不经心地道：&ldo;四处逛逛。&rdo;边说，边伸手掐了掐下黄的胳膊，&ldo;吃早饭没？&rdo;小黄点点头，有几分关切地问：&ldo;怎么样了？&rdo;&ldo;我查了一下那个姚琴的底细，她三年前还是个窑姐儿，弹得一手好琴。&rdo;司徒说得随意，&ldo;后来不知是谁赎了她，出来后自己开了个琴行，最奇怪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窑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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