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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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第2页）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咬紧后槽牙，“凤鸣胡同出了个宅子，我瞧着喜欢。你也知道，张家从爷爷辈儿就缩在那老宅子里，三房变六房，子孙越来越多，老爷子当初尚在时说的，谁出仕谁可分家，如今可好！偌大一家子，满打满算就只有两个远房的侄儿出仕做官！一百来口人在小宅子里住着，我便寻思在别处再买一个，地盘也能宽敞点。”

&esp;&esp;宋太后点点头，算是应承，低头抿了口茶，示意富康大长公主说下去，整个人面色柔和惬意，许是常年吃斋礼佛，同富康大长公主相似的年岁，却看上去要年轻好几岁，面部平和，走势舒缓，眼角嘴角虽有藏不住的沟壑，却也是这个年岁正常应有的痕迹。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余光瞥了眼安静聆听的宋太后。

&esp;&esp;心下顿生出一股无名火。

&esp;&esp;她尚在为张家、为阿霁、为自己挣扎，这宋氏如何就一副岁月静好的享福样儿了！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强自将那口气咽了回去，再道，“这本是一件好事，竞价能成则成，不能成也是缘分不到——我们出到了一万六千两，却有不长眼的直接出到两万！明摆着是和天家别苗头！阿霁年轻气盛想不通，便出口说了两句。小姑娘说话能有多不中听？偏生那家的老太太是个飞扬跋扈的，一巴掌就给我小阿霁打了过来！”

&esp;&esp;说着富康大长公主气得额头冒了汗，再看了眼安静吃茶的宋太后，顿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提了声量，“那么多人！又是在官牙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阿霁一个深闺女儿的声誉全没了！昨儿个扯了二尺白绫要上吊，说是死了干净，不拖累咱徐家和张家。阿宋，您说说，这事儿这事儿该怎么了！”

&esp;&esp;宋太后再喝了口茶，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看向富康大长公主，“富康，你知道的，哀家吃斋念佛十几年了，后宫诸事尚且不管”

&esp;&esp;宋太后笑了笑，“官牙喊价，价高者得，这本是规矩，犯不着扯个什么天家呀别苗头呀人家价出得高，便该要人家得，咱们宰相肚里能撑船，犯不着生气。”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面色一变。

&esp;&esp;宋太后未给她说话的机会，轻声轻气地再开了口，“再说了，阿霁年轻是年轻，可也是要议亲出门子的姑娘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什么呀？倒是惹得别人打她。”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牙咬得紧紧的。

&esp;&esp;宋太后笑着拍了拍她手臂催促，“你说说看，哀家一定帮阿霁评评理。”

&esp;&esp;说什么？

&esp;&esp;说在宫里长得好看做女使，需得和宦官勾勾搭搭，才能一步一步爬起来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眼眸一抬，看这宋氏表情温和恬淡、态度真切，胸口那股浊气一下子堵到了喉咙口。

&esp;&esp;这话儿能当着宋氏说嘛？

&esp;&esp;这不是指着女-表-子骂女-表-子吗？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一梗，摆了摆手，“左不过是意气相争的话，多说也无益”

&esp;&esp;“这哪儿能行！”

&esp;&esp;宋太后略略提高了声量，

&esp;&esp;“阿霁可是挨了打！富康，你得好好说道说道才是！阿霁说了甚？打她的又是哪家的妇人？除了打了她，那家还做了甚！都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才行。免得登闻鼓，都不知道朝哪处敲呀！”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蹙了眉头，囫囵含糊地说了两句，又听宋太后问那家姓名了，便在心里松了松，好歹算是问到正道上了。

&esp;&esp;金银润（中下）

&esp;&esp;“和咱们抢宅子的，就是京畿漕运使司曹家，刚搬来北京城，便十分跋扈！想摔打谁就摔打谁，言语间从不将天家和世家看在眼里。”富康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那当家的老太太是个拎不清的，新找回去的小姐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小时候被拐子卖进宫，在宫里头当了十几年的掖庭女使，前年蒙恩出了宫，开食肆并饭馆，一个人单打独斗在北京城扎下脚跟。”

&esp;&esp;想起那小骚浪蹄子的脸，富康大长公主肝火便腾腾一下升起来。

&esp;&esp;“京城居，大不易。读书的儿郎尚且在北京城里漂泊无根，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倒是混得如鱼得水，难免不叫人多想。”富康大长公主嘴角有藏不住的讥讽，到底还记得这是在慈和宫，话里收敛了三分，“前些日子被曹家当做失散已久的小姐找了回去，如今倒是飞上枝头，很有一番架势拿捏了。”

&esp;&esp;宋太后埋头再喝了一口茶，没接话。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此话一出，无人回应，场面寂静下来，有些尴尬。

&esp;&esp;富康大长公主等着宋氏开口，却总等也等不来，心下毛躁。

&esp;&esp;扫了眼端着茶杯，岁月静好的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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