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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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眼珠子一转，对她眨了眨眼睛退后半步，笑眯眯地道：&ldo;遵命‐‐&rdo;起来又对颜肃之吐了吐舌头，带着阿琴等人自回房里沐浴更衣不提。姜氏对阿圆使了个眼色，将她留了下来，先问颜神佑之起居。阿圆事无巨细，一一道来，极力称赞颜神佑：&ldo;咱们小娘子，从来不失场面的。当时婢子已经着慌了，就想是不是请小娘子去舅家求援？岂料小娘子自有主意！&rdo;颜肃之道：&ldo;自己能处置得，自然还是不要麻烦旁人的好。&rdo;虽说外甥到舅家是不须客气的，然而这人情，还是少欠一些的好。他与姜氏先前是一个想法：人情就这么多，欠来欠去，就要将这存量欠没了。阿圆却又夸赞颜神佑行事沉稳，每日作息正常，学习也认真，从来不偷懒。她自是隐去了颜神佑跑到家里睡了三天懒觉的事儿，反而夸赞颜神佑十分周到地处理了扫祭诸事宜。姜氏与颜肃之都是欣喜，交换了一个眼色，姜氏将在地上摇摇摆摆要乱走的六郎给拉过来抱了，拍着他的后背问：&ldo;阿娘如何了？&rdo;阿圆又汇报了姜家如今兴旺的场景，也是报喜不报忧，没说蒋氏小病过一场的事情。颜肃之又问：&ldo;唐大寄信与我，道是神佑帮了他大忙，又是怎么一回事？&rdo;唐中二是写信报喜，他有儿子了，然后语无伦次地感谢，为什么谢的……没说！就说儿子能平安生下来真是亏了好病友的闺女！颜肃之好奇死了，心说，你老婆生儿子，我闺女能出什么力呀？直击要害啊！阿圆血槽被清空，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了。颜神佑抢人的时候，她还在宅子里收拾行李，并不知道。可是后来颜神佑给颜孝之汇报的时候，她是跟着去的。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就担心着这件事情。要说错，也不算错，可就是不妥当。这时，颜神佑已经洗沐完毕，里外一新地过来了。她头发还略有点湿，便没有梳起来。进了门就被颜肃之招手叫了过去，颜肃之一面拿块干布巾子给她擦头发，一面笑问：&ldo;阿寿啊‐‐&rdo;颜神佑愣没反应过来这是叫谁，对上颜肃之笑得像狐狸的眼睛，才想到：卧槽！我叫颜寿啊！颜肃之笑道：&ldo;阿寿啊，你帮了你唐伯父什么忙了呀？&rdo;颜神佑：&ldo;……&rdo;颜神佑老老实实地讲述了经过，姜氏摇摇欲坠，招过阿方，让她抱好六郎。自己却问：&ldo;你就带着人去了水家？&rdo;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调儿都变了。颜神佑对着手指：&ldo;不然……唐伯母就危殆了呀！哪有这般趁火打劫的呀？&rdo;姜氏大怒：&ldo;那你也不该自己去！&rdo;&ldo;那……他们都不认得路嘛，再找大伯父，又来不及了。救人如救火呢。&rdo;姜氏固知这也算是个理由，可就是不能容忍自己心目中的小淑女变成了个女土匪！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太奇葩了呀！就算是转变成楚氏那样的，也比转成个暴力份子强啊。颜神佑见状，放下手指头，悄悄拉拉她爹的袖子。颜肃之，颜肃之已呆……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直到六郎开始咿咿呀呀了起来。姜氏道：&ldo;你还要不要名声啦？&rdo;颜神佑狡黠一笑：&ldo;阿娘不须担心，那里又没人认得我，要不是事情急，我带人摸进去，把郎中偷出来，他们家都不带知道的。我又没报名号，抢了人也是往唐家去的。五表哥还借了唐家的车装郎中，没用咱们的车……&rdo;姜氏一个哆嗦：&ldo;你还扯上你表哥了？！&rdo;声音又劈了。颜肃之想的却是，家里被人踩了一遍都有可能不知道，太恐怖了。连忙说：&ldo;此事要瞒住了，能瞒多久是多久，瞒过这一阵儿，凭谁问，你都不许承认！这可不是个好事儿！你悄摸到人家去，还敢吹嘘不令人知？&rdo;颜神佑连忙答应了。又开始卖萌：&ldo;我再也不敢了。&rdo;姜氏气结。颜肃之摸摸她头发：&ldo;好了，来喝茶吃糕点，你阿娘三天前就列了单子叫厨房做了……&rdo;姜氏怒道：&ldo;不是给她吃的，我自己要吃的。&rdo;颜肃之扛起，闺女，消失了。与姜氏的震怒不同，楚氏听完了颜孝之的汇报之后，将颜孝之训了一回：&ldo;你那是什么样子？神佑做得也不错嘛。&rdo;她居然是很欣赏的。颜神佑思维缜密，又很果断。至于水家，楚氏根本就没放到眼里，经此一事，越国长公主能让水家好过才怪！拿一个注定要倒霉的水家来刷好感度，十分划算呐！颜孝之不得不将楚丰抬了出来，说了楚丰的评语。楚氏冷道：&ldo;他不知道。&rdo;颜孝之还等着下半句呢，楚氏又不说了。颜孝之不得不问：&ldo;可神佑这个样子‐‐&rdo;楚氏道：&ldo;你不知道。&rdo;颜孝之眨眼，他是真听不懂了。只得将颜神佑一路行为说了出来，道：&ldo;我看她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样。&rdo;楚氏道：&ldo;你懂甚么？！这世上顶聪明的人本就是少的，便真是天纵英明，若是放纵懈怠，也是不能成事的。凡人，必要性情坚毅果敢，方能成事。我原以她性情跳脱，稍不如她姐姐，现在看来，她也是不错的了。&rdo;放走颜孝之，楚氏又看颜神佑交上来的账簿，再叫来阿金询问。‐‐‐‐‐‐‐‐‐‐‐‐‐‐‐‐‐‐‐‐‐‐‐‐‐‐‐‐‐‐‐‐颜神佑这里，却向颜肃之请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ldo;阿爹，我觉得怪对不起舅家的。&rdo;颜肃之紧张地问：&ldo;怎么了？&rdo;颜神佑招招手，颜肃之蹲了下来，颜神佑趴到颜肃之的耳朵边儿上说：&ldo;我……在舅家读书，记下了好些谱牒，嗯，还有舅家的藏书，我也拣咱家没有的，抄了来。这个，抄了几个月，抄了好些。要不要跟阿娘招了啊？还有，要不要跟阿婆、伯父说？&rdo;颜肃之：&ldo;……&rdo;老子是同意你去卖萌学习的，不是让你去当间谍的呀！颜神佑有点紧张，偷师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不太好。书籍什么的，颜神佑还没有太大的压力，这个谱牒之类的，她知道对于土著们的意义。颜肃之叹道：&ldo;其实，也不算什么，不过还是与你阿娘说一声罢。也不要大张旗鼓说你抄多少书回来，要上缴了。&rdo;颜神佑一想即明，这事儿，当成是学成归来，再行传播，那就好听得多了。如果是当成故意偷师，那就比较矬了。欣然道：&ldo;我就说，我抄了些书回来。反正，他们想借阅，我也借，不跟我说，我也不先提就是了。那……以后能跟唐伯父家借书来抄吗？&rdo;颜肃之郁闷地道：&ldo;你以为他是块读书的料子吗？&rdo;至于唐家本家，暂时……还是等等吧。如果实在有需要，不知道能不能拐了唐大帮忙骗几本书来抄一抄？颜神佑心道，光靠抄书，实在是太麻烦了，老子早晚给你们弄出活字印刷来！等等！活字印刷……不对啊！颜神佑想，她的第一个&ldo;发明创造&rdo;即将问世。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跟她娘卖个萌去。姜氏这里，阿圆已经匆匆洗漱归来了，已经帮着颜神佑说了无数好话。拿出了当初念颜神佑的功力来忽悠姜氏：&ldo;小娘子也不容易呀，那么小的一个人，已经算是有主意的啦。&rdo;姜氏不是颜神佑，张口就来：&ldo;她的主意也未免太大了！以后不许她再支使部曲了。&rdo;阿圆陪笑道：&ldo;这还不是娘子一句话么？小娘子是真不容易，那么小的一个人，虽在舅家，也不肯为舅家添麻烦。娘子想，有句老话儿，有脾气才有活儿。小娘子要是个没主意的人，固然不生事，可也做不了事呀。&rdo;姜氏道：&ldo;她的脾气，能把我愁死。&rdo;阿圆道：&ldo;已经很好啦，娘子别将她看做寻常小娘子，将她当个大姑娘来看，这事儿做得也……咳咳，难道要眼看着唐家出事不成？那是六郎岳家呢。&rdo;姜氏头疼地道：&ldo;我没说这事儿错，可是好也不太不像女孩子啦。&rdo;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了。颜神佑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见姜氏不太开心的样子，她蹑手蹑脚地到了姜氏跟前，小心翼翼地道：&ldo;阿娘～阿娘～我带了好些东西来，您看喜欢什么，留下了，我再分给旁人。&rdo;又有点贼眉鼠样的样子说六郎长得挺好的。姜氏板着脸说：&ldo;你问他做什么？&rdo;颜神佑可怜巴巴地看了颜肃之一眼，颜肃之夹在这一大一小中间，苦逼地上前讨好老婆。颜神佑将可怜巴巴的眼神儿在这一家三口身上飘来飘去的，姜氏又不忍心了，转而炮轰颜肃之：&ldo;以后不许将部曲交与她，客女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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