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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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有一句古话：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读书读得好、能够做学问的人，往往不是聪明人，而是肯下苦功的“笨”人。

&esp;&esp;陈志路读书不行，但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但也正因为聪明，总想偷懒、寻找最短路径。在一帮知青中，陈志路不喜欢遵守规则，喜欢搞些新鲜花样。

&esp;&esp;在他看来，一切能够为他所用的皆可用之，没什么不好意思。

&esp;&esp;可是向北严厉批评他了！

&esp;&esp;如果是老师、家长的批评，陈志路或许会当成耳旁风。但向北不一样，他是战斗英雄、尖刀连连长、为知青们复出、领着大家一起谋福利的人。

&esp;&esp;灵魂被拷打、羞耻心被唤醒，陈志路的头恨不得埋到了胸口。叫陶南风一起去偷腊肉，这事儿他做得是不地道。

&esp;&esp;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女人、爱惜弱小是职责所在，他却利用了陶南风对自己的信任，带她做出偷东西的事情，差点酿成大错！

&esp;&esp;想到这里，陈志路走到陶南风跟前，深深鞠躬，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陶南风，是我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把你当妹妹一样爱护。”

&esp;&esp;陶南风没想到向北这一场批评会如此深刻，她后退半步，嘴唇紧紧抿着，摆了摆手，轻声道：“没事。”

&esp;&esp;向北看着萧爱云半天没有吭声，吓得萧爱云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esp;&esp;向北轻叹一声，他在军中打交道的都是男儿，从来没有和年青女性相处的经验。原本不愿意责备萧爱云，但眼前这六个知青都年青气盛，各有各的问题，今天若不说通说透，就怕将来出更大的问题。

&esp;&esp;这些都是农场的未来，他们成长、成熟了，农场才有美好的未来。

&esp;&esp;“萧爱云，你的问题是……自不量力！”

&esp;&esp;这下好了，萧爱云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子掉落下来，整个人抽泣起来。

&esp;&esp;向北的眉毛拧紧，硬起心肠继续道：“有多大的头，那就戴多大的帽子。你身手不灵活、力气不大，凭什么主动加入偷腊肉的团队？”

&esp;&esp;萧爱云不敢还嘴，继续哭泣。

&esp;&esp;“因为陶南风可以依靠，所以你就非要跟着。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加入增加了旁人的负担？你的这份依赖，给陶南风添了麻烦。”

&esp;&esp;陶南风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并不介意，却被向北用眼神制止。

&esp;&esp;“陶南风不拒绝你，那是她对你的情谊，可是你却不能只顾自己，是不是？”

&esp;&esp;萧爱云“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忏悔：“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检讨，我深刻检讨。”

&esp;&esp;窗外、檐廊下，站着一排知青，都趴在窗边倾听着。

&esp;&esp;过年

&esp;&esp;向北的训话，尖锐、公允、一针见血，仿佛刻刀一般雕琢着眼前这六个十七、八岁的知青。

&esp;&esp;虽然痛苦，却令人沉思、成长。

&esp;&esp;直到向北离开，知青点都没有一丝声响。没人敢打扰耷拉着脑袋的魏民、陈志路，更没人敢上前安抚流泪的萧爱云。

&esp;&esp;“咕噜、咕噜……”

&esp;&esp;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因为饥饿而发出声响，陈志路忽然一拍脑袋跳了起来：“啊呀，我差点忘记了！”

&esp;&esp;说罢，他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顶着风雪来到东面池塘边。

&esp;&esp;天冷，池塘结上了冰，冰面盖着薄薄一层雪。池塘边围着一圈竹篱笆，冬天竹枝叶落，显得有些萧索。

&esp;&esp;走到池塘边，冰面传来的寒气令陈志路打了个冷颤。他搓了搓手，往手掌上呵着热气，猫着腰在塘边的竹篱笆边仔细察看。从枯黄的竹枝根部摸索出一根麻绳，再一点一点地将麻绳向上提。

&esp;&esp;麻绳贴着地面一直向池塘延伸，穿过冰面，那头似乎系着什么。

&esp;&esp;乔亚东与魏民不知道陈志路在捣什么鬼，跟着跑出来，凑近了问：“是什么？”

&esp;&esp;陈志路嘻嘻一笑，小心翼翼地将麻绳提起来，冰面裂开，一块黑乎乎的腊肉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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