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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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梦碎了又醒，醒了又碎，他也再没喝过梨花小酿了。便是醉，他也要醉在过去，要笑著醉，而不是恨著痛著哭著，连他自己看著都觉得恶心。这一夜，周容是在雅阁居用的膳。刚和琴言吃到一半，就见周允忽然跑了进来。&ldo;爷，不好了，千瑶公子喝醉了，把房里的东西都砸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头又哭又闹呢。&rdo;&ldo;喝醉？他喝什麽了？&rdo;&ldo;梨花小酿，听他身边的小厮说，是他点名了要去芙蓉楼里买回来了。&rdo;&ldo;喝了多少？&rdo;&ldo;说起先是买了一罐，结果说不够，又叫去买了两罐，现在三罐都下肚了，人也醉了，还嚷著要喝呢。&rdo;&ldo;那就去给他买，喝醉了睡过去就好。&rdo;周容不悦地挥挥手想让周允下去。周允到是急了，赶紧提醒道：&ldo;可千瑶公子这身体还没好，沾不得酒，再喝下去怕出事。&rdo;周容还没答话，却听外头又是一阵脚步声，又个丫头急急冲进了屋，朝周容一拜，连忙禀报道：&ldo;二少爷，管家，不好了，千瑶公子掉荷花池里了。&rdo;周容脸色一变，没再多问，站起身径直朝玲珑苑而去。等周容到了玲珑苑，千瑶已经被救了上来，浑身湿嗒嗒地坐在池边，任人怎麽拖怎麽拉都不肯动，只埋头哭个不停。不是没见过千瑶哭闹，可这样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千瑶，周容却是第一次见到。周容原本满腔的急和怒忽然没了地方发泄，只得缓和下情绪，挥走围在一边的人，接过一件雪白的兔毛披风，蹲在千瑶身边小声哄著：&ldo;千瑶，怎麽了？不哭了，咱们回屋换身衣服好不好？&rdo;&ldo;不要。&rdo;千瑶摔掉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依旧坐在地上大声哭著，一颗颗眼泪吧嗒吧嗒就这麽生生砸在地上。&ldo;那你要什麽呀？&rdo;&ldo;我要喝酒，我要……我要……我要回家！&rdo;千瑶忽然抬起头，含著泪的眼死死盯著周容，&ldo;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rdo;&ldo;好好好，我们回家去，跟我走好不好？&rdo;&ldo;不要！&rdo;千瑶斩钉截铁地大嚷，哽咽了几下，又低下声音自言自语：&ldo;我没有家了，没有人要我，没有家，我不知道能去哪。&rdo;&ldo;那我们先回屋好不好？&rdo;周容再次将披风盖在千瑶身上，这次他终於没有再赌气扔掉。&ldo;不好！&rdo;千瑶猛然站起身，踉跄著脚步走了几下，又停下脚步，张大眼睛朝周围张望，&ldo;容呢？容去哪了？&rdo;&ldo;我不就在这麽？&rdo;周容显得有些无奈。&ldo;你？&rdo;千瑶一双眼滴溜地在周容身上转了一圈，又凑人前去，踮起脚够到周容脖颈间使劲闻了闻，然後狠狠摇头，说：&ldo;不是不是，你不是容，容身上不是这个味道，容的味道是淡淡的，香香的，每次他来看我我都闻得到。&rdo;周容愣在原地，想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沾到了雅阁居里琴言用的玫瑰花露的味儿，难怪千瑶说不是。&ldo;那你说，你的容在哪儿呢？&rdo;周容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千瑶眨著眼睛想了想，扑扇的睫毛上还沾著泪，他用手背抹抹眼睛，转身张开口就叫了起来，&ldo;容，容，容，你在哪儿？容！&rdo;哪儿都没有回音，只听得到千瑶一声声的&ldo;容&rdo;在院子里回响，却没有人应答。千瑶急了，扯著嗓子，顾不上声音越变嘶哑，只是不停地唤著。&ldo;容！容！容！你出来啊！带我回家！容，你在哪儿啊？你不要瑶瑶了麽？&rdo;&ldo;容，你出来啊，你在哪呢？&rdo;&ldo;容，我不要回畅春园，你回来带我走，你说过带我走的！&rdo;&ldo;容，你也不要我了麽？&rdo;周容换了件外衫，走近千瑶身边，从後头轻轻将钱瑶揽进怀里。&ldo;瑶瑶，容在呢，在这呢，恩？别哭了。&rdo;千瑶一听周容的声音，闻著熟悉的味道，茫然中停下哭喊，转过身紧紧回抱住周容，死活都不肯再松手。&ldo;容，容，容！&rdo;&ldo;我们回屋泡个热水，换身衣服好不好？&rdo;&ldo;好。&rdo;&ldo;以後不许喝酒了，恩？&rdo;&ldo;我没有喝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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