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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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三耸耸肩说：&ldo;顶得一时是一时嘛。&rdo;罗韧问：&ldo;另一条船呢？&rdo;&ldo;坏的比这条厉害，赶着来接你们，先扔那了。&rdo;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ldo;亏得你不是直撞，不然两条船都得废，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rdo;他觉得罗韧在那一瞬间，改直撞为侧撞还是挺明智的。罗韧看了他一眼，说：&ldo;过奖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想着，两条船都是我出钱租的，撞坏了我还得赔。&rdo;回到原先的位置，一万三继续鼓捣着按照图纸修船‐‐至少能让船回到岸边，罗韧则穿戴好装备下水，去带回炎九霄的尸体。炎红砂感动的不行，跟他说：&ldo;罗韧，你真是个好人。&rdo;罗韧下水之后，炎红砂的感激之情还是无以言喻，又去找木代：&ldo;木代，你赶紧嫁给罗韧好了，他真是不错的。&rdo;木代很疲惫的样子，说：&ldo;我要睡觉了，困的很。&rdo;哦，睡就睡吧，木代睡着之后，炎红砂帮她把毯子角掖好，蹑手蹑脚出去，又关上门，感觉这样，像是间接报答罗韧了。很快，罗韧就带着炎九霄的尸体上来了。在水下这么久，潜水头盔早就进了水，头颅惨白肿胀，炎红砂不敢靠近，罗韧用外套把炎九霄上半身遮住以后，她才红着眼挪过来。跟这个总在外头忙东忙西的叔叔，谈不上特别深厚的感情，但到底也是叔叔。她打定主意，就近把叔叔的遗体火化，这事，暂时也不告诉爷爷。正恍惚间，听到曹严华在说：&ldo;那这老蚌，怎么办呢？&rdo;罗韧说：&ldo;死都死了，你带回去做什么？&rdo;曹严华嘀咕：&ldo;那这里头，还有珍珠呢。&rdo;&ldo;你没心理阴影？给你做串项链，你会带？&rdo;难道就这样掀回海里去吗？曹严华怪舍不得的。炎红砂忽然反应过来，说：&ldo;给我吧。&rdo;罗韧点头：&ldo;也行，你叔叔本来也是冲着珍珠来的，你把这些带回去，也算是不空来一场。&rdo;炎红砂摇头，给他解释：&ldo;我家里本来就是采宝的，有很多合作的下家，价钱相对合理。我虽然不大会看珍珠，但这老蚌胎里的珍珠成色都不错，能卖个好价钱。船都撞坏了，要赔不少钱，可以用卖来的钱贴补，如果还有剩下的，见者有份呗。&rdo;见者有份！这四个字太动听了！曹严华登时就激动了，这一趟累死累活的，小命都搭上半条，如果能有些贴补，那是极好的‐‐而且这些珍珠的成色何止是不错啊！红砂妹妹真是慷慨大方。罗韧并不在意，随口说了句：&ldo;随便吧。&rdo;又问：&ldo;木代呢？&rdo;&ldo;说是困的很，累了。&rdo;是吗？罗韧有些微的不安，但是自己也说不大清楚，这不安究竟来自哪里。船勉强能动时，已近黄昏，两条船一般的德性，走着走着就瘫痪，有时候又像摇摇车，摆得人哭笑不得。终于到达歇脚的村子，罗韧找了村里的机械工来修船，曹严华朝村里人借了刀子，自己一颗颗的先把珍珠给剜出来，装了满满一塑料袋，想着这一行居然有意外之喜，乐的眉开眼笑的。他并不是贪财的人，但是，放眼看去，这全天下奔波劳碌的，有几个敢说不是为财呢？晚饭是付了钱，请就近的一户村民家给做的，热气腾腾，有鱼有虾有ròu，白米饭堆的像元宝尖，真是这些日子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木代也睡眼惺忪的起来了，几个人在船舱里围坐就餐，舱门一关，凭添几分暖意。曹严华吃的呼哈呼哈的，忽的一抬头，看到罗韧在看木代。他笑的贼贼的，说：&ldo;小罗哥，吃饭呗，吃完饭再看呗，我小师父又不会跑了。&rdo;木代脸一红，心里却是欢喜的，抬头看罗韧，罗韧轻易就把话题岔开了去：&ldo;今天晚上，大家都睡在一个舱里吧，就像上次小商河一样。&rdo;又嘱咐一万三：&ldo;你留意一下，能不能画出水影。根据上一次的经验，你是最先看到的。&rdo;一万三一定会是第一个看见的吗？曹严华有点不服气，临睡前，他去到岸上，拿塑料袋兜了一袋的沙土，就搁在头边上，一直盯着看。炎红砂挺羡慕的，觉得他们每个人都能看到些什么，真是怪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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