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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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不容小觑，绑架的生意做不成，就转头灭掉对手，顺势接收酒店，生意版图又拓一笔，永远水涨船高。又设法打探猎豹的消息，果然，并非菲律宾人，据说祖上是下南洋的华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她这一辈，坐火箭般发迹，绑架勒索、军火、堵场、拳场、偷渡、人口贩卖，无一不沾。又有传闻说，帝国饭店抬出二十二具人质尸体，手下过来回报，猎豹款款一笑，未熄的烟蒂摁在那人手背上，问：&ldo;怎么少了一个啊？&rdo;这是个不祥的信号。于是罗韧暂且留塔莎在丛林里养伤。那是一段血与血之间的短暂空隙，泛着林木清香的平静日子。塔莎虽然中了斜对穿的枪伤，好在当时应该是流弹末势，没伤着筋骨，很快就能下地。林子里没有女眷，都是不同肤色面目冷峻的男人‐‐塔莎看这个也怕，看那个也怕，每天就跟着罗韧，像甩不掉的小尾巴，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丛林里是没厕所的，去林子里&ldo;野放&rdo;时她也跟，罗韧烦她：&ldo;这你也跟，你在这瞪着，我怎么尿？&rdo;她耷拉着脑袋，攥着灌木叶子，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没办法，只好训练她&ldo;放哨&rdo;‐‐双手捂耳朵，转身，立定，瞪远方。最壮观的场面是尤瑞斯他们一起来，十来个大老爷们，齐刷刷方便，站成一排，罗韧命令：&ldo;塔莎，放哨！&rdo;小丫头身子一绷，刷的转身，捂着耳朵，动都不带动的。方便完毕，尤瑞斯过来拽她小辫子：&ldo;前进！&rdo;于是放哨解除。说到小辫子，塔莎一头微卷的金发，原本是不扎辫子的，也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在林子里待的无聊，揪过来扎了一根，竟成了炙手可热的消遣游戏，每个人争先恐后：&ldo;给我留一撮，给我也留一撮。&rdo;最盛的时候，塔莎脑袋上能支楞二十来根小辫子，有几根辫子上还cha花‐‐这群男人的审美也是惨不忍睹。然而塔莎完全不自知，摇晃着花篮一样的脑袋，教一群大男人唱儿歌。‐‐&ldo;小提琴和小猫！&rdo;一群人面面相觑，都看抱着尤克里里的青木，参差不齐地跟着念：&ldo;小提琴和小猫。&rdo;‐‐&ldo;母牛跳过了月亮！&rdo;继续跟着念：&ldo;母牛跳过了月亮。&rdo;‐‐&ldo;小狗见了哈哈笑。&rdo;念不下去了，你挤我我推你笑作一团。只有塔莎坚持着念完：&ldo;做做运动真美妙！&rdo;……起初，塔莎都叫罗韧叔叔，有一次或许是想爸爸，叫错了，错口喊了句：&ldo;爹地。&rdo;罗韧凶他：&ldo;别叫我爹地。&rdo;尤瑞斯跟他唱反调，拉着塔莎说，偏叫他爹地。塔莎小孩儿心性，经不住别人起哄，于是追着叫他爹地，叫完了就跑开，咯咯笑着看罗韧发脾气。叫多了，罗韧也就无所谓了，随便吧，爱叫什么叫什么。青木有时候逗塔莎：&ldo;他是你的爹地，你是他的谁啊？&rdo;&ldo;我是爹地的小女儿。&rdo;&ldo;女儿就女儿，为什么是小女儿啊？&rdo;塔莎脸红红的，忸怩说：&ldo;国王和王后都是疼最小的女儿的。&rdo;罗韧没好气，心说：童话故事看多了，也是没救了。……不过，罗韧始终没有放弃把塔莎送回去的想法，待在丛林不是长久之计，风声稍微松动之后，罗韧就一直辗转托人打听塔莎在澳洲还有什么亲戚。有一天晚上，坐在木屋室外檐下的廊板上，和青木又谈到这个话题，青木回房之后，罗韧无意间回头，看到塔莎怯怯的，躲在门背后，只露出额头和眼睛，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罗韧朝她招招手，她蹬蹬蹬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罗韧把她抱在怀里，问：&ldo;想家吗？&rdo;塔莎眼圈红红的，点头。四周安静极了，隐隐有蝉的鸣叫，林梢上挂一轮月亮，塔莎蜷缩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篝火在不远处噼啪地烧，罗韧细心为她赶走蚊子。说：&ldo;很快，爹地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rdo;塔莎小声问：&ldo;那以后，还能见到爹地吗？&rdo;罗韧停顿了很久才说：&ldo;能啊，爹地以后去看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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