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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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余恨方才睁开眼睛，眼神直直地看向钟意，突然问：&ldo;你究竟是谁？&rdo;钟意哗地打开折扇，器宇轩昂，朗声道：&ldo;天下盟忘忧堂主钟意是也。&rdo;&ldo;你娘叫什么？&rdo;&ldo;……咦，&rdo;钟意咋舌，眨眨眼睛，正色道，&ldo;苏谷主这是问的什么话，家慈名讳其能随意宣之于口？&rdo;苏余恨凌厉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缓缓闭上眼睛，冷笑着道：&ldo;阿忧，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你须得小心提防。&rdo;&ldo;喂喂喂！&rdo;钟意叫，&ldo;不就是不肯告诉你我娘叫啥吗，你就这么挑拨离间？我对阿忧可谓一片丹心、日月可鉴！阿忧，你说是不是？&rdo;乐无忧用湿布擦去苏余恨额头的汗珠，淡淡道：&ldo;妖孽，你的身体比以前可差多了。&rdo;&ldo;你为什么无视我？&rdo;钟意拉住乐无忧的衣袖，摇晃两下，哀声道，&ldo;阿忧，你说说呀，我对你是不是一片丹心日月可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rdo;乐无忧叹气：&ldo;你烦死了。&rdo;&ldo;……&rdo;钟意顿时满脸受伤。夜渐渐深了，苏余恨沉沉睡去，乐无忧拎一坛浊酒，跃上屋顶，看向夜空中迷离的弯月。不消多时，一道身影轻巧地落在自己身边，带着糖炒栗子的香甜。钟意往乐无忧嘴里塞了一颗栗子，嘟囔：&ldo;你今晚对我好没耐心。&rdo;乐无忧失笑，心想因为你实在是太烦人。两人并肩坐在屋顶，剥着糖炒栗子喝酒，半晌，钟意轻声道：&ldo;龙云腾一直在找你。&rdo;&ldo;我知道。&rdo;乐无忧淡淡地应了一声。&ldo;可你不打算和他相认。&rdo;乐无忧仰头灌了一口酒，顺势后仰，头枕着屋脊躺了下去，过了半天，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ldo;若要让大哥知道我昔日的冤屈，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一往无前，可是我如今做的事情，却是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既然这样，又何须拖他下水？&rdo;&ldo;嗯。&rdo;钟意应了一，便不再说话。乐无忧抬眼看去，见到他坐在月光中，白色的衣衫映着月色，如若一块玉璧，温柔沉静。钟意低头，看向他，两人在月色中对视。乐无忧忽然发现眼前之人竟是这么俊美，剑眉星目、眉眼含情，眼神温柔得仿佛揉碎的月光。他忍不住笑了起来：&ldo;小美人儿，如果你去金粉楼挂牌，恐怕连最红的柳姑娘都要被比下去。&rdo;钟意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仿佛对他的调戏甘之如饴，轻笑着道：&ldo;阿忧，如果我和龙云腾一起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rdo;&ldo;……&rdo;乐无忧一愣。钟意眨眨眼睛，声音软软地问：&ldo;说嘛，你会救我吗？&rdo;&ldo;……&rdo;&ldo;哼，你一定会救龙云腾，我就知道，&rdo;钟意捏着一颗糖炒栗子，气鼓鼓地说，&ldo;你们是总角之交，我是你束发之后才遇到的，从一开始我就输了，龙云腾又那么在意你，为你的旧案奔波十年，并且海天连城还那么有钱有势，天子尚且只有六驾，而他竟敢驾八马，我一个破落户、小乞儿，连马车都没有……我拿什么跟他比……&rdo;乐无忧默默捂住了耳朵，郁卒地心想：虽然你钱少，但是你话多呀。钟意一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拉开他捂住耳朵的双手，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ldo;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你？你们是断袖吗？&rdo;乐无忧脸色顿变，双手挣出束缚，挥掌往他胸口击去。钟意一动不动，生生受了他一掌，漂亮的脸皮疼得抽了一下，咧开嘴笑了：&ldo;阿忧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连一成内力都没用。&rdo;乐无忧没想到他竟连躲都不躲，用力推开他，想要站起来，不料钟意犯起执拗，双手一把握住他的双腕，又将他压了回去。&ldo;放开我！&rdo;乐无忧恼怒地挣扎。钟意倚仗高大的身躯将他死死压在身底，笑嘻嘻地看着他的眼睛，没头没脑地笑问：&ldo;阿忧，你见过月夜的大海吗？&rdo;&ldo;黑色的海水微微荡漾，水里洒满了细碎的月光，清风吹皱水面，只见万里夜潮，银光潋滟……就像你的眼睛。&rdo;说完，钟意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睛。乐无忧惊诧地屏住了呼吸。淡淡酒气在二人之间萦绕，钟意一啄即分，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一声悠长的叹息溢了出来：&ldo;我的阿忧啊……&rdo;乐无忧骤然发难，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掀开，扑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ldo;你……你什么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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