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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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立刻明白过来。肯定是珠玑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百木了百木帮着问了周总管回庄子的时间，苦于消息递不进来，又怕耽搁了事，就让只是个童子的沉香来报信的。沈箴喊了水香和木香：&ldo;你们两人给我在这里守着。&rdo;又叫沈穆清：&ldo;你随我来。&rdo;沈穆清心中忐忑不安地随着沈箴去了二门旁的一个厢房。天寒，两个守夜的婆子正坐在火盆旁说说笑笑的，满屋子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看见沈氏父女进来，两个婆子吓得屁滚尿流在地上磕头如捣蒜：&ldo;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rdo;沈穆清一看，那火盆旁还烫着两瓯酒。沈箴哪有心情管这些，阴着脸：&ldo;给我滚出去！&rdo;两个婆子一听，立刻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沈箴坐到火盆旁的小杌上目光如鹰地盯着沈穆清，沉声道：&ldo;这是怎么一回事？&rdo;沈穆清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将李氏对锦绣的处置告诉了沈箴：&ldo;……因是让周总管带回庄子的，我就找了百木给周总管带个信别那么早回庄子，最好能拖一段时间也好找个合适的人把锦绣嫁了。&rdo;沈箴的神色更是阴郁：&ldo;家里的事是太太管，自然由太太说了算，你怎能私做主张，还指了外院的管事帮你做事……你跟在太太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这些鬼蜮伎俩！&rdo;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沈穆清静静地望着沈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淡淡地道：&ldo;如果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别人凭什么为我卖命。&rdo;沈箴大怒：&ldo;这个家是龙潭虎穴吗？你要人为你卖命作什么？&rdo;沈穆清挺直了脊背，表情疏冷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木炭在火盆里燃烧而发出的劈啪声。沈箴望着眼前自信淡定间却面带着几分孤傲的女儿，突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什么时候，女儿已觉得这个家不再让她感觉安全，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前程和未来……是自己纳妾的时候，还是大舍出生的时候……如果年幼的女儿都有这样的担心和害怕，那太太呢，是不是也过得很惶恐不安呢……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呆了。那些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面孔突然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活泼可爱的金哥，少年老成的秋哥，还有在他怀里痛苦地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贵姐……他颓然的坐在小杌上，双手捂脸，把头埋在了膝间。沈箴的反应，让沈穆清吓了一大吓，考虑到他的年纪，沈穆清忙跑过去跪在了他的身边：&ldo;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沈箴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反应。沈穆清脸色瞬间煞白，又考虑到沈箴的年纪大了，万一是脑溢血呢……因此不敢动他，一边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一边高声地喊水香和木香。沈箴之念水香和木香听到动静，立刻就冲了进来。沈穆清正要吩咐他们去喊人，沈箴突然闷气闷气地道：&ldo;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姑娘还有事商量。&rdo;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伤感。水香和木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沈穆清犹豫了一会，朝着水香和木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在这里照顾沈箴，两个人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ldo;老爷，您这是怎了？&rdo;沈穆清只得轻声细语地劝着沈箴，&ldo;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你直管责骂就是，可别气坏了身体……&rdo;她说着，沈箴猛地抬起了头。他的头发有凌乱，两眼也是红红的，在炭火的照映下显得苍老而颓废。&ldo;你可有人选了？&rdo;&ldo;什么？&rdo;沈穆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ldo;你说想把锦绣嫁给家里地小厮。可有人选了？&rdo;沈箴又问了一遍。这算不算是对自己行为地默认呢？沈穆清一时心情大好。神采飞扬。&ldo;没有。&rdo;她笑颜如花。&ldo;我也只认识百木一个。百木连自己地事都搞不定。更别说是别人地事了。再说。就算是有人选。也要观察观察。免得所托非人。毕竟结婚是一辈子地事。我不能把她从这个火坑里再推到另一个火坑里去吧……&rdo;话到这里。沈穆清突然觉查到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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