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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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esp;&esp;她闷闷嗯了一声。

&esp;&esp;“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忽然问。

&esp;&esp;徐鲁忽一怔。

&esp;&esp;“不是你报的警，为什么不说？”

&esp;&esp;徐鲁心一沉。

&esp;&esp;江措缓缓道：“当年他被当场击毙的时候我是有些崩溃，二十多年他从没有养育过我，却还想着给我过个生日，哪怕他犯了要死的罪，我也还是想让他安心的走。”

&esp;&esp;徐鲁鼻子忽的一酸。

&esp;&esp;“他也答应我生日过完就去自首。”

&esp;&esp;江措遥想当年，那个不像为人父的亲生父亲，贩毒走投无路，被他拉着去自首，可怜又可恨，瘦的皮包骨，没脸见他，却把这一辈子攒下来的钱都给他，说这钱不脏，就当爸欠你的。还有后来决定自首，哭着和他说话的样子，一张老泪纵横的脸，说儿啊，下辈子还能做我儿吗？

&esp;&esp;他知道，这一去就是死刑。

&esp;&esp;徐鲁听见头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环手将他抱紧，眼角也跟着湿了。半晌，听见他在头顶道：“对不起，妍妍。”

&esp;&esp;徐鲁闷声摇头。

&esp;&esp;“是我错了。”他说。

&esp;&esp;江措平生最后悔的大概就是离开她了。

&esp;&esp;至今记得两周前江河那通电话，电话里江河的声音苍老，一句话说完总要停一会儿再说下一句，说了很久。

&esp;&esp;他静静听着，江河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sp;&esp;故事从他离开那一年讲起，故事里的女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再也没笑过，医生说这样下去会毁了的。于是这个做爸爸的，一面温和的陪伴，一面发疯似的去寻找所有让她难过的理由。

&esp;&esp;后来发现，她堕过胎。

&esp;&esp;这个爸爸想去找那个男孩算账，却发现这个男孩是个秘密般的存在。好像就是只有那一年，女孩活泼极了，绚烂的像阳光一样。

&esp;&esp;再后来，女孩子慢慢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似乎只是藏的更深了，变得不太一样，有时候活泼，有时候痛苦的想死。

&esp;&esp;直到前不久，这个爸爸终于发现真相。

&esp;&esp;那还是一个多月前二爷爷那场葬礼上，女孩子和一个妇人在房间里说话，声音很轻，刻意压得很低。

&esp;&esp;妇人说：“我们的话还作数吧？”

&esp;&esp;女孩子没吭声。

&esp;&esp;妇人说：“你今晚看他的眼神婶儿知道，还喜欢着，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还隔着这么多事儿，他难得回来一趟，别让婶子为难。”

&esp;&esp;女孩子只是静静听着。

&esp;&esp;妇人：“当年我就是怕他被他那个混账父亲给害了，才报的警，让你替我顶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可是孩子，婶子没办法，他要是恨我我就不活了。反正你们俩也走不到一块，被唾沫星都得淹死，不如就这么了断也好。别执着了，好好嫁人。”

&esp;&esp;这个爸爸听到这，泣不成声。

&esp;&esp;他的宝贝女儿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痛苦和挣扎，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他一个做父亲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esp;&esp;这种痛苦压在心底，直到突发脑梗。

&esp;&esp;那个故事听得差不多了，江措已经面目僵硬，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像是站不稳了一样，硬是扶着墙站了起来。

&esp;&esp;江河说：“要不是她爱你，老子真想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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