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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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esp;&esp;菲西要去提取新的植物汁液，却不想被一根带刺的藤蔓刺穿了手掌，没到半个钟头，她的手掌已经化成了一滩脓水，她将洛加的父亲和洛加送上回程的医疗车，自己留在了那片树林里。

&esp;&esp;她目送丈夫和儿子远离危险，自己却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藤蔓缠绕她全身，将她当做养分吸收干净。

&esp;&esp;“菲西·弗莱尔，”尼克尔森又揉了揉洛加的白发，“这个名字值得所有人铭记。”

&esp;&esp;“谢谢你亨顿先生，”洛加回了尼克尔森一个灿烂的笑，像天上那转瞬即逝的太阳一样明亮，“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这是去年就存好的稿子，11万左右

&esp;&esp;谢谢垂阅。

&esp;&esp;吃了蜜的小鬼

&esp;&esp;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二下，尼克尔森坐的累了，他放下档案站起身，扭了扭僵直的脖颈，肩颈间的齿轮咔嚓直响。

&esp;&esp;“亨顿先生，”洛加本想跟着站起来，他曲了曲腿，又坐了回去，“你该上油了。”

&esp;&esp;正在伸懒腰的尼克尔森猛地僵在窗边，他回身看着洛加，脸色有点复杂：“亨顿先生该上油了，”他复述了一遍洛加的话，“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你买的人偶一样。”

&esp;&esp;闻言洛加愣了一下，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背包还在门口，里面有托特医生给我的润滑油，他说亨顿先生总是忘了找他上油，所以让我带过来，定时提醒您。”

&esp;&esp;尼克尔森轻轻晃了晃腿，关节有些涩，早就该上油了。洛加极有眼色的跑去门外把背包拿了进来，低着头翻了很久，终于在背包底部找出了那瓶深蓝色的油。

&esp;&esp;“我是该夸你还是夸托特医生呢？”尼克尔森看着那个半人高的背包，又看着那瓶洛加两只手才能抱过来的玻璃瓶。

&esp;&esp;“我占用了您的地方，这是我应该做的，”洛加抱着瓶子走到窗边，单膝跪下卷起了尼克尔森的裤腿，他仰起头看了尼克尔森一眼，腼腆地笑了一下，“抱歉先生，冒犯了。”

&esp;&esp;说着洛加掏出一副医用手套，细致地往手上套，他应当是第一次用医用手套，动作看上去不太利索，却极为小心。洛加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将手套戴好，接着拧开玻璃瓶盖，又拿出一个滴管，他轻轻捏了一下胶头，一截深蓝色的液体便被吸了上来。

&esp;&esp;“我觉得我可以绕着研究所跑十圈。”尼克尔森突然说道。

&esp;&esp;洛加没听清，他稍稍抬起头，逆着窗外的光询问尼克尔森：“什么？”

&esp;&esp;“我说，”尼克尔森笑着重复，“我能绕着研究所跑十圈。”

&esp;&esp;“为什么？”洛加一脸茫然。

&esp;&esp;窗外的光很亮，照的洛加睁不开眼，他挪了一下躲进了尼克尔森的模糊的影子里。

&esp;&esp;尼克尔森伸手拉上了半边的窗帘，俯身拿过洛加手中的滴管，扔进了玻璃瓶里：“太多了亲爱的，你这一管子够我用一个月的了。”

&esp;&esp;润滑油漫出了关节窝，顺着小腿流了下来，蓝色晕开一大片，染脏了尼克尔森的白袜子。

&esp;&esp;“你看，”尼克尔森弯腰勾了勾袜子，“浪费了。”

&esp;&esp;尼克尔森的绿眼睛离着洛加不到一尺远，洛加被那抹翠绿吸引，他怔了怔，尼克尔森说的每个字都在他耳朵里，可他却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他的手还扶在尼克尔森的膝关节旁，尼克尔森勾袜子的时候，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洛加的手掌。

&esp;&esp;“弗莱尔先生，你在看什么？”尼克尔森没有起身，他眯起了眼，好整以暇的看着洛加，“你这个眼神好像不太对，这可不是一个孩子面对长者该有的眼神。”

&esp;&esp;洛加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猛地低下头，蹲着后退一步，低头的那一瞬他看见了尼克尔森被染蓝的袜子，他松开手，接着又怯怯的抬起头来，说了声“抱歉”。

&esp;&esp;“没关系，”尼克尔森动了动关节，挤出了更多的润滑油来，他可真是坏的很，见着洛加慌乱不已，心头竟然起了一丝雀跃，“弗莱尔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像看着恋人一样看着我？”

&esp;&esp;可真是憋坏了，尼克尔森一个人活了几十年，除了那片梧桐林，别的地方他也不怎么去，除了跟警卫室里的培休偶尔说说话，他一直是孤零零的。

&esp;&esp;“我没有！”洛加矢口否认，紧接着磕绊起来，“我没有，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真的很抱歉先生，我只是，我只觉得，觉得您的眼睛…很好看。”

&esp;&esp;他说着又抬起了头，忍不住地看向那双翠绿的眼眸，它们嵌在尼克尔森灰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灵动。或许灵动这个词不太合适，但洛加找不出别的词可以形容。

&esp;&esp;尼克尔森抬起腰，双臂环胸，重新靠在窗台上，他说：“嗯？你喜欢我的眼睛？”

&esp;&esp;“嗯，”洛加点点头，腼腆又大方地笑了出来，“我很喜欢。”

&esp;&esp;这下换成尼克尔森愣住了，灰亮的光扑在洛加脸上，将原本就没什么棱角的轮廓变得更加柔和，尼克尔森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一张人脸，这还是一张会说会笑的、鲜活的的人脸。

&esp;&esp;胸腔里的大齿轮倏然卡了一下，尼克尔森皱了皱眉，不再愣神。

&esp;&esp;“你喜欢啊…”他浅浅的笑了一下，接着他一手接在下颌骨边上，抬起另一只手猛地拍了下后脑，那颗翠绿的眼珠子应声掉落在掌心，尼克尔森笑意加深，鼻梁旁边的黑洞有些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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