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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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也不管嫂嫂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微微一笑：&ldo;好的。嫂嫂们可要带什么回家？&rdo;自从家里人知道她要立女户，去种牡丹花，而不是弄什么珠宝香料以后，虽然还有人持观望态度，但也没人刻意针对她了。她自在许多，面对着家里人置气耍心眼的时候也就淡定不少。李荇此时方知牡丹原来是要去的，不由转嗔为喜，笑嘻嘻地一把将何淳抱起来，笑道：&ldo;让他去，我让他骑在我肩头上，不占位子。&rdo;哪晓得顿时捅了马蜂窝，年龄小的几个孩子个个儿都不饶他，他急得满头是汗，许诺改日请孩子们去曲江池泛舟，这才平了民愤。牡丹笑道：&ldo;知道了吧，咱们家孩子多，必须做到公平公正的。&rdo;李荇只是笑。何志忠却望着孩子们道：&ldo;实在是太没规矩了。&rdo;不过一句话，孩子们就拘束起来，再不敢胡闹。何淳也从李荇怀里留下来，垂手立好，不敢再提要跟了去的话。一群人去了李家，照例没见着李元，崔夫人看到何家人老老小小、认认真真地上门探望问候，又送了这许多好东西，却也欢喜，要留下岑夫人说话玩耍。但却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李荇一眼。李荇只当没看见，满不在乎地扶着李满娘的胳膊，笑道：&ldo;姑姑，您舍得表哥们么？今日宝会不改期。&rdo;李满娘笑道：&ldo;我怎么舍不得他们？又不用我替他们疼，走走。&rdo;拉了李荇就开走，真正的潇洒。走了两步，见牡丹要去钻毡车，便命人将件油衣并顶油帽扔给牡丹：&ldo;你不试试雨中骑马的滋味么？毡车有什么可坐的？&rdo;牡丹笑笑，接过去武装起来，由大郎替她抓紧马儿翻身上马，她自认为和从前相比已经很娴熟了，李满娘却啧啧出声：&ldo;实在是太需要练练了。&rdo;崔夫人眼睁睁地看着李荇又披上油衣，冒着雨上了马，跟了何家人扬长而去，很快就不见了影踪。不由回头望着留下来的岑夫人诉苦道：&ldo;一点不省心，这么大了还不肯说亲。本来他这段时间差事做得好，前些日子宁王殿下亲自和他爹说起一门亲事来，对他将来只是有利的，他却鬼喊鬼叫的，叫他爹难做，只好先拖着。&rdo;岑夫人淡定地一笑：&ldo;谁还没年轻过？孩子们有些任性总是有的，但总会回头的。&rdo;宝会（二）众人行到半路，雨渐渐地住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立在西市的大街上，牡丹倒吸了一口气。她注意到，西市的格局和东市虽然差不多，一样被四条大街分为九大区域，市署，平准署，常平仓占据了同样的位置，但它们之间，是有着很大差别的。首先，西市因为靠近丝绸之路开远门，从而更加繁荣活跃，也更加国际化。在这里，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远比东市更多，波斯邸、珠宝店、香料店、药店、货栈、酒肆比比皆是。牡丹看到很多不同打扮，不同口音，分别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扶桑等地的外国商人来来往往，观其打扮，又以来自波斯、大食的&ldo;胡商&rdo;最多，街头巷尾总能看到他们牵着骆驼的身影悠哉慢哉地晃过。其次，因西市远离三内，周围居住的多数为平民、胡人，故而商品种类与东市相比也很不同，东市爱卖奢侈品，而这里卖的商品更趋向于平民化，多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也因为这个缘故，出现在这里的人更多，远比东市喧嚣热闹。就连这里的胡姬也比东市的更加大胆，她们穿着艳丽的纱裙，端着酒立在酒肆旁，娇笑着朝过往的行们招手，邀请他们品尝自家手里的酒，看着那面善的，甚至上前去抓着就灌。客人不会生气，她们也哈哈大笑，行人见怪不怪。牡丹紧紧跟在何志忠等人的身后，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李荇不知什么时候摸到她身边，与她并辔而行，低声道：&ldo;你没有去过扬州，扬州的商胡也很多，假如有机会去，会看到、听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rdo;牡丹点点头：&ldo;假如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到处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我听说江南有冬牡丹，很想去见识见识。&rdo;李荇轻轻一笑，正要说什么，忽听何志忠沉声道：&ldo;地方快到了。稍后牢牢跟紧我们，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动手，只管带着耳朵听。&rdo;牡丹等人见他和大郎神色严肃，便也郑重应下。少倾，街边停的驴子、马匹、毡车等渐渐多起来，众人转过大街行至一条曲巷中，但见一座毫不起眼的临街店铺外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轻声交谈，都说是这次有不世出的稀罕宝贝出现，到底是什么，却没人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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