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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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我和她拉过勾。他想说。

&esp;&esp;初夏深夜，漫天温柔绽放的星云，小昼叶肉嘟嘟的指头。他们勾着手，稚嫩的面颊蹭着屋顶的草。她手上黏糊糊的糖浆。

&esp;&esp;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是我的承诺，是我的血誓。

&esp;&esp;司机眉毛一挑，饶有趣味地问：“你想说，你当她是朋友？”

&esp;&esp;那一刹那，几乎像是杰克的豌豆一般，陈啸之感到一株参天的凤凰花，自他的心中破土而出。

&esp;&esp;——杰克将自己辛苦易来的魔豆种在窗外，以为它会从此烂掉或在世上消失，可那颗豌豆隔天便长成了参天凌霄的豌豆藤，粗壮而宏伟，直冲云霄，抵达另一个世界。

&esp;&esp;“……小伙子，朋友和喜欢不冲突。”

&esp;&esp;那司机将车开进茶马南街时，带着笑意劝他：

&esp;&esp;“横竖都是要做对方身边的人，一心为对方好……这世上爱上朋友的人有多少你知道么？”

&esp;&esp;陈啸之无意识地碰触着自己的手背——那里四道血爪印，他的手指抚摸着那处皮肤，任由灯光交错地落在世间。

&esp;&esp;接着，那健谈的出租车司机转过身，笑道：

&esp;&esp;“——小伙子，到家了。”

&esp;&esp;-

&esp;&esp;……

&esp;&esp;cpho预赛的前天晚上，沈昼叶辗转反侧，怎么都没睡着觉。

&esp;&esp;小转学生满脑子都是如果预赛被刷下来可怎么办，刷下来就得在学校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背陈涉世家和翻译，什么苟富贵无相忘，大楚兴陈胜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esp;&esp;‘鸿鹄’是什么意思来着，好像是什么志向伟大的鸟？天鹅？

&esp;&esp;……靠我连这个都不记得，沈昼叶如遭雷劈地想，最后会不会连高中都没得上啊？

&esp;&esp;在床上躺尸的沈昼叶：“……”

&esp;&esp;她被最后一个念头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顶着一头乱毛砰地坐了起来。

&esp;&esp;事已至此，睡是不可能睡得着了。

&esp;&esp;夜风萧索，京城入冬，风已经颇为寒凉。

&esp;&esp;沈昼叶趿上小拖鞋，披上了自己的绒绒外套。她簌簌地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时发现妈妈没有关客厅的窗户，便钻去阳台，将开着的那条缝关上了。

&esp;&esp;客厅黑夜静谧，藤萝委顿于夜中，沈昼叶愣了下神儿。

&esp;&esp;——半个多月了。

&esp;&esp;半个月多月了，没有任何回信。

&esp;&esp;自从她上完杨聂老师的课，完成那封通信，并将它夹进去之后，那本子再也不肯传送任何东西。沈昼叶后来又试图往里面夹了不少次信笺，换了纸，也重新誊抄过，然而它还是异常固执。

&esp;&esp;就像是本子失去了它应有的魔法一般。

&esp;&esp;可是沈昼叶却又知道，它还没有。

&esp;&esp;不知为什么，沈昼叶就是觉得，这只是暂时的。

&esp;&esp;她莫名地感到那本子背后有些什么东西——有些超出‘科学’二字的东西，在冥冥之中引导着这场通信。

&esp;&esp;沈昼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它’显然还没有达成目的。

&esp;&esp;——应该是没有达到本次「触发」通信的条件，沈昼叶想。

&esp;&esp;沈昼叶怅然叹了口气，将厕所的灯关上，温柔夜色将十五岁的女孩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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