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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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1页）

&esp;&esp;十四红了脸，心虚地嘀咕：“明明姐姐你也……”

&esp;&esp;众人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朱五空抱着十四的腿哭求：“爷，咱回去吧，下次再玩。”

&esp;&esp;十四顿觉扫兴，一脸闷闷不乐。九儿想了想说：“还是回亭子里，传太医来瞧瞧吧。”

&esp;&esp;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附和，传太医的、扫雪开路的、打灯笼的、捧着衣裳茶壶的，一大群人簇拥着十四往亭子那边去。

&esp;&esp;九儿扶着宫女的手走出去十来步远，突然止步回身，向那仍跪在地上的人说：“你起来吧。”

&esp;&esp;那人愣了一下，傻傻地抬头一望，却见九儿冲他略福了福身道：“多谢大人救了我十四弟。”

&esp;&esp;他慌忙低了头：“奴才不敢当。这都是奴才份内之事。”

&esp;&esp;只这一个对视，九儿发现他长了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轮廓精致且富有神采，五官柔和不像寻常满人；又见他起身的时候步履踉跄了一下，想来是跪久了的缘故，遂唤了十四的小太监过来：“朱五空，你送这位大人回侍卫值班营房。”

&esp;&esp;“喳。”

&esp;&esp;待她走远了，朱五空才站起身：“请吧，大人。”

&esp;&esp;“哦，多谢公公。”那人恍然惊觉，赶紧收回目光，跟在他后头走了。

&esp;&esp;另一边，绣瑜先拆了太子妃发来的简略战报，听说丢了个儿子，顿时心里怦怦乱跳。有老六在，这场战争就已经改变了，万一改出点be的结局怎么办？

&esp;&esp;而后她又拆了敏珠的家书，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几乎以为自己不识字了：“什么？六……六福晋？竹月，你瞧瞧。我看错了吧？这……写的是四福晋吧？”

&esp;&esp;竹月识字很少，可这“六”字还是认得的。更何况这是四福晋的家书，她如果提到自己必定是自称儿媳的。

&esp;&esp;绣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撂了信纸，扶额长叹：“哎哟，这个混账小子！好好儿地干嘛去接什么粮？这……大婚

&esp;&esp;“给皇阿玛递折子请罪，就说粮草已经全部被土匪焚烧。把阿布凯的尸体带到大阿哥营下，务必让他的亲兵‘不经意中’发现。”

&esp;&esp;商定了粮草一事的后续对策，正红旗前锋营的众位亲兵惊讶地发现，仅仅一夕之间，两位主子之间仿佛隐隐有了隔阂。虽然遇事仍是有商有量，但兄弟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除了公事再没多的交流，把以往那些亲密笑闹的小动作都收了。

&esp;&esp;这可叫众人摸不着头脑了，以往这两兄弟关系有多好，单看四阿哥的嫡亲大舅子星禪却在六爷身边效力便知了，如今这太阳竟打西边出来了？

&esp;&esp;队伍又行进了两日，眼见离康熙驻军的土拉不足百里了，夜里扎营，星禪终于忍不住扣了胤禛的营门：“四爷，那边六爷好像喝了些酒，您可要去瞧瞧？”

&esp;&esp;胤禛忽的起身，复又坐下，只说：“你去瞧瞧，回来报予我知道。”

&esp;&esp;星禪顿时为难。身后胤祚听了他这绝情的话，仗着酒劲直接掀帘子冲了进去：“莫非从此以后四哥要和我不相往来吗？”

&esp;&esp;胤禛到底还是未及冠的少年，虽然自有打算，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喉间酸涩，只对周围伺候的人说：“你们都下去。”

&esp;&esp;胤祚素来信他服他，积蓄了几天的不满化作的勇气都在刚才那一问中燃烧殆尽，沉默地在他身侧坐了。

&esp;&esp;就在前天，两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商量着要把王府建在一起，如何把花园打通方便往来，如何跟皇阿玛裕亲王要银子东西，如何收拾屋子。

&esp;&esp;才两日的功夫，却成了这个模样，胤禛后悔莫及——胤祚性格单纯通透，最是个容易乐天开朗容易满足的人。他岂能因为一己私欲，拉着弟弟一块儿做这掉脑袋的事情？既然不能，又何苦说出来叫他为难挂心呢？

&esp;&esp;两人相对沉默半晌，瞧着哥哥倔强消瘦的侧脸，胤祚终究忍不住开口劝道：“四哥，我知道你有大志。你别嫌我这话冒犯，今天我不劝你，日后就再没人敢劝了。”

&esp;&esp;“皇阿玛做的，真的是天底下头一号的苦差事。你若要走这条路，则比皇阿玛更苦上十倍。他老人家活着一天，你就要提心吊胆；若是将来有一天，皇阿玛不在了，往好处想这天下的担子就都压在你身上了，往坏处想就是身败名裂、累及子孙。”

&esp;&esp;他说着拿袖子擦了一把脸，在胤禛面前跪下来，颤声道：“四哥，收手吧！”

&esp;&esp;胤禛一时心乱如麻，差点把太子拿当年算命之事威胁他的事情和盘托出。他们不争，不代表旁人不逼他们。太子和大阿哥针锋相对，渐成水火之势。皇阿玛已经黔驴技穷，君父的威严再只能压制却消除不了这两人的隔阂，才有了这次太子索额图串联土匪之祸。

&esp;&esp;一旦两位长兄的矛盾爆发，没有哪个皇子能够置身事外，更别提他们永和宫兄弟四人同气连枝，更是绝无幸免之理。

&esp;&esp;胤禛有心跟他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半晌才开口道：“‘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与其等着将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奋力一搏。至少，我必不负天下人。”

&esp;&esp;昔日曹孟德说“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谋夺汉室江山之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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