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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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你跟他们交流过吗？”

&esp;&esp;雷欧摇了摇头。

&esp;&esp;卡兰说：“有个养奴场的孩子告诉我，在那个地方，他们活得很好。因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吃同样的罐头，从同一个水槽里喝水，在同一个位置烙标签，没有任何人受到差别待遇。”

&esp;&esp;雷欧微微倾身，皱着眉认真倾听。

&esp;&esp;“但在外界，一切都是‘不平等’的。人和人之间有阶级地位、经济条件、身高体貌的差距，也因此受到不同的待遇。所以他们不想离开养奴场去外面。”

&esp;&esp;他们想要的，是牲畜般的平等。

&esp;&esp;“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esp;&esp;雷欧还没有说完，卡兰就在镜头前站起来，她的手撑在电脑两边，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比起逃离出境，比起染发躲藏，比起这一切的‘救助’！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黑发人种受教育权，是要让大家重新得到智能，像自由人一样思考！”

&esp;&esp;否则他们永远都是牲畜。

&esp;&esp;关在笼子里的牲畜，丢失在街头的牲畜，穿了人的衣服陪主人出席各种宴会的牲畜。

&esp;&esp;这些有什么区别呢？

&esp;&esp;卡兰看着雷欧沉默微讶的样子，渐渐平静下来。

&esp;&esp;“对不起，我不是说救助不重要，逃出去当然有更多的机会……”

&esp;&esp;“你不用总是跟我道歉。”雷欧笑了笑，他把眼镜取下来，“推翻

&esp;&esp;卡兰假期过得非常充实。

&esp;&esp;也非常孤独。

&esp;&esp;左领右舍都装饰了圣诞树。

&esp;&esp;作家给木头篱笆围了红绿彩灯，保镖买了一套圣诞老人的服装，就连聋哑人老夫妇都在家放起圣诞歌。

&esp;&esp;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卡兰想见见自己的养父母。

&esp;&esp;她寄出的信从来没有回音。据拉斐尔说，他们一切都好，收入和以前一样，因为少一个孩子要养，生活还更加宽裕些。

&esp;&esp;他们用每个月余下的钱买养老保险。

&esp;&esp;非常讽刺。

&esp;&esp;卡兰和养老保险一样，只是某种风险防范措施。

&esp;&esp;她不懂自己为何仍抱有希望。

&esp;&esp;现在她知道，她对希欧维尔也是没有意义的。

&esp;&esp;他有终身坚持的事业，和被他珍视的家人。

&esp;&esp;这些错误的情感也许可以蒙蔽他一时，但不可能伴随他一生，早晚他会反应过来的。

&esp;&esp;在这样的生活里，卡兰看不见一丝希望。

&esp;&esp;‘这是慢性死亡。’她告诉自己。

&esp;&esp;深夜独处时，她会突然想逃离这个国家。

&esp;&esp;但每次她看见自己的教案，又会将这分心思压下来——她不能走，她身后还有无数饱受煎熬的同胞。

&esp;&esp;留在这里，她能再为他们做一点事情。

&esp;&esp;圣诞节那天，下雪了。

&esp;&esp;从早到晚，外面的圣诞树上都覆着沉重的银白。街灯的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院子里。猫头鹰不见了，天冷，它也许已经冻死了。猫蜷在楼下，懒洋洋的不理睬人。

&esp;&esp;卡兰许愿很久，希望有圣诞老人给她送一张前往爱尔兰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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