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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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过会儿陶淮南又小声问：“啥冰？”

&esp;&esp;小孩儿手垫着后背倚着墙，半天也没说出句啥来，可能也不知道怎么跟瞎子说那是什么冰。倚墙站了半天，一扭头掀帘子跑了。

&esp;&esp;陶淮南脸朝着外间的方向，带着点茫然。

&esp;&esp;陶晓东就见那小孩儿从里头出来跑了，过了没几分钟又从外面开门跑进来了。手上还提溜着长长一根冰挂。

&esp;&esp;老家叔叔喝了一声，喊他：“干啥你！你别扎着小南！”

&esp;&esp;小孩儿也没搭理他，跑进去往炕上一扔，胳膊一缩用袖口擦擦手。

&esp;&esp;陶淮南眨眨眼，问了声“啥”。

&esp;&esp;那小孩儿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自己摸。”

&esp;&esp;陶淮南于是伸手，小心地往他旁边的炕上试探着摸，摸着了有些惊讶，手指尖先是立刻缩回来，而后又摸上去。

&esp;&esp;冰冰凉，滑滑的。

&esp;&esp;陶淮南笑起来：“冰啊？”

&esp;&esp;“冰溜子。”那小孩儿不冷不热地答了他一句，说话时还吸了下鼻涕。

&esp;&esp;小孩子说土话也显得没那么土，带点口音就像多带了点天真。陶淮南学他，土里土气拐着调地跟了一句：“冰溜子。”

&esp;&esp;说完自己先笑，又重复了一次。

&esp;&esp;他见过的东西很少，丁点玩意儿都觉得新鲜。摸来摸去摸一手湿凉，温炕当然放不住冰，没多会儿就化得哪都是。

&esp;&esp;陶淮南往边上挪挪，不沾湿自己。

&esp;&esp;他把长长的冰条拿在手上，尖的那头在自己手指间上轻轻碰，已经不尖了，只是有点滑滑的触感。

&esp;&esp;陶淮南自己玩了会儿，冰手了就放炕上，不冰了再拿起来。

&esp;&esp;这么个小玩具把陶淮南玩得乐乐呵呵的，主动去跟小朋友聊天，问他：“你爸为什么打你？”

&esp;&esp;人把头扭一边，说不知道。

&esp;&esp;陶淮南又问：“你咋不跑呢？”

&esp;&esp;没人想搭理他，陶淮南听不着回应也不当回事，玩自己的。过会儿又想起来这个，张嘴又问一句：“那你咋不跑哇？”

&esp;&esp;可能是他太烦人了，人不想跟他一块待着了，没出声转身跑了。

&esp;&esp;这次跑完没再回来了，陶淮南手上那条冰玩得化没了也没回来。

&esp;&esp;哥俩

&esp;&esp;要不是陶淮南在车上睡的那一觉，以及早上他哥装东西时候漏下的小毯子，他们那天不可能再掉头返回去。

&esp;&esp;那条小毯子陶淮南睡觉必须得贴身盖着，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没换过，已经很旧了。换掉的话陶淮南会睡不着，即使他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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