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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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第2页）

&esp;&esp;她扬起脸，望着冯驾，眼中闪着愤怒的光。

&esp;&esp;冯驾有些呆了，他只定定地望着薛可蕊那双红通通的眼，再怔怔地望望身侧那块小小的无字牌位，有些难以置信。

&esp;&esp;就像有人突然指着一块木牌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孩子。冯驾除了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外，便是惊恐。

&esp;&esp;他抬起手来摸了摸那块排位，硬梆梆又冷冰冰，就像他的予儿一样，变成了一块只具有象征意义的木头。

&esp;&esp;突然有悲从中来，冯驾这才发现在不知觉间，他竟然失去了如此多的东西。

&esp;&esp;脑袋里面空空的，冯驾抬起手来将薛可蕊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任由她举起粉拳狂乱打在他肩上噗噗作响，任由她张开嘴，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糊满他的胸膛。

&esp;&esp;薛可蕊哭得很响亮，很持久。冯驾简直难以将哭得如此惨绝人寰的薛可蕊，与从前那个不说话的小傻子联系在一起。

&esp;&esp;她可能从来都没这样畅快地哭过，便那么一直憋着……

&esp;&esp;冯驾默默地想，愈发觉得怀里的薛可蕊可怜，是自己对不起她。

&esp;&esp;“好了好了，没事了……咱们还有大把时间呢……”

&esp;&esp;冯驾想安慰她，毕竟哭太久，怕是对身体不大好。

&esp;&esp;可是薛可蕊不乐意，她的女儿没了，冯驾就这么轻飘飘地两句话就完事，怎么都说不过去！

&esp;&esp;她一把抱紧他的脸，将他固定在自己眼前。

&esp;&esp;“你对不起咱娘儿俩，我罚你就在这里守夜一晚。”

&esp;&esp;薛可蕊说完，便当真抛下冯驾独自离开了。

&esp;&esp;冯驾则真的留在这厢房，准备守夜一晚。

&esp;&esp;对比薛可蕊和他女儿的遭遇来说，守夜一晚实在是太轻了，这个夜他守得是心甘情愿。

&esp;&esp;番外·凤栖梧（二）

&esp;&esp;是年春天，薛可蕊受封南蜀国皇后，册封大典在锦城南蜀皇宫举行。

&esp;&esp;三天斋戒沐浴后，冯驾率众官员祭告天地及宗庙。这一天，天不见亮，披甲卫士与宫廷礼仪侍从就分列宫门两侧，宫中奏起礼典乐曲，司礼太监在大殿忙碌的备齐册封所需要的香案，与册封的所需物件，丹陛两旁设置好了歌舞艺人。

&esp;&esp;一切准备妥帖后，内庭宫人敲响三次钟鼓，百官与身着衮冕服的冯驾随后进入大殿。礼部官员为冯驾奉上册封书以及皇后宝玺放于册宝案，百官以及其侍从皆着礼服、官帽严正而立。

&esp;&esp;薛可蕊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着出祭礼服，走出中宫门。在引礼使的带领下，薛可蕊拜领了皇后册书以及宝玺。又在冯驾的携领下，赴奉先殿拜谒祭祀过冯氏祖先。拜谒过先祖后，二人再度返回龙位大殿，行八拜之礼……

&esp;&esp;待到一套流程彻底走完，薛可蕊已经被折腾得头晕眼花了。

&esp;&esp;回到沁芳宫的薛可蕊彻底累瘫倒在凤床上，她突然发现，威风八面地做皇帝的妻子，也是一场折磨人的差事。

&esp;&esp;册封典礼结束后，宫中尚有一场酒宴，并歌舞表演。只皇家的酒宴不比平常人家的酒宴，观礼众人可没人敢劝皇帝的酒。冯驾早早回到沁芳宫时，天边还挂着彩霞。

&esp;&esp;薛可蕊强打起精神自榻上起身，无可无不可地捻起早已散落身边的大红盖头给自己盖上，还不忘在放下盖头之前，抬眼迎上冯驾的面，冲他一个招呼：

&esp;&esp;“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esp;&esp;“……”

&esp;&esp;冯驾立在内室门口，无言以对，合着在她眼里，那块巾子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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