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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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在一旁照看着，时不时小声提醒她一声，颛顼却袖手旁观，笑眯眯地等着小六出丑。小六不满地说：&ldo;你和小时候一样，仍然是个坏哥哥。&rdo;颛顼眼中闪过黯然，面上笑容不变，&ldo;不欺负你欺负谁啊？&rdo;俊帝笑看了一会儿，说道：&ldo;行了，你平时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rdo;小六甜甜一笑，&ldo;还是父王好。&rdo;腰立即垮了，袖子也直接挽了上去。吃晚饭，俊帝对小六说：&ldo;今夜月色很好，陪我去走走。&rdo;&ldo;嗯。&rdo;小六随着俊帝出了华音殿，向着漪清园走去。漪清园内有三多：多水、多奇花异糙、多珍禽异兽。据说，漪清园曾是上代俊帝最喜欢徘徊流连的地方。小六记得小时候娘也常常带她来这里玩。有时候一待大半天，娘看书，她一边戏水，一边和鸟兽打架。承恩宫太大了，很多地方小六都没有去过，就两个地方最熟：一个是娘居住的梓馨殿，一个就是漪清园。自从回到承恩宫，小六经常会走到漪清园外，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承恩宫早已换了女主人，小六害怕看到一切都变了，会让她那些遥远的记忆像是假的。小六随着俊帝在园子里慢慢地走着，她的鼻子发酸，眼眶渐渐地有些湿润，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好似昨天她刚在这里玩过。走过题着对联的亭子，小六突然跑进去，蹲在柱子旁查看，在柱子里面，刻着两只画的歪歪扭扭的丝鹭，小六激动地指着，&ldo;爹爹，你看，我的画还在！&rdo;&ldo;还有这个，这个也在！&rdo;柱子上有三道划痕，这是当年小六贴着柱子站好，爹爹比着她的身高，用手指划下。小六还扬言，她会长啊长，一直长的比爹高，比爹举着手还高，直到爹再也够不着，划不了。亭子已经翻修了几次，这些却被精心保留了下来。俊帝蹲到柱子旁，微笑地看着柱子上的图画，&ldo;这可是你的得意之作，你不是特意嚷着要爹永远保留吗？还说等学会女红，要给爹绣个丝鹭的帕子。&rdo;小六猛地伸手抱住了俊帝。即使已经相认，可她依旧没有回家的感觉，直到现在，她终于觉得她回家了。小六的眼泪滚滚而落，俊帝轻拍着她的背，没有劝慰，只是想让她哭个够，让她把漂泊多年受的苦、受的委屈都哭出来。小六哭啊哭，好似真要把三百年来都憋着的眼泪全流出来，哭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抽抽噎噎地说：&ldo;平时，我并不爱哭的。&rdo;俊帝说：&ldo;不用不好意思，是我该羞愧，女儿的眼泪是父亲的失职。&rdo;小六的眼泪又要下来了，用手帕捂着脸，过了半晌，抬起头，&ldo;我不掉眼泪了。&rdo;小六拽着俊帝站起，她靠着柱子站好，&ldo;爹爹，再给我测一次身高。&rdo;俊帝比着她的头顶，用手指划了一道刻痕，打趣道：&ldo;你长啊长，长了这么久，还是没长过爹，爹还是够得着。&rdo;小六笑着吐吐舌头，退开几步，打量着柱子上的刻痕，忽而黯然，&ldo;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真实的身高，感觉一切都是假的。&rdo;几时和颛顼讲述时，小六也保持着云淡风轻的不在乎，就好似她已经完全习惯于变形的外形，习惯于没有脸，但此刻，她终于流露出了惶恐。俊帝的手在她的额头抚摸，渐渐地，小六的额头中间露出了一个桃花形状的胎记，俊帝说：&ldo;你外形的变幻并不是得了什么古怪的病，而是你体内有一件稀世神器，叫驻颜花，它能令人留住任何想要的容颜。&rdo;小六困惑地看着俊帝，&ldo;神器？不是怪病？是神器让我容貌随意变幻？为什么我体内会封印着神器？&rdo;她的眼睛猛然一亮，&ldo;那取出神器，我就能露出真实的容貌！就不会再变来变去了！&rdo;&ldo;是的。&rdo;小六喜悦地说：&ldo;爹，你帮我取出来吧！我真的憎恶再变化了。我宁可自己是个丑八怪，也不想做个没有脸的假美人。&rdo;俊帝的手指点在桃花形状的胎记上，桃花胎记浮现出绯红的光芒，这时用两个人的血封印，也必须要两个人解开，&ldo;目前，我没有办法帮你取出。但爹和你保证，一定会帮你恢复真容该&rdo;小六随让迫不及待地想恢复真容，可也知道能让俊帝为难的事情必有原因，她反过来安慰俊帝，&ldo;没有关系，反正都这么多年了，再等等也没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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