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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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呼啸而上，相柳离开了。小六缓了半晌，才强撑着坐了起来，可头也晕，眼也花，脚痛得根本走不了。被惊醒的松鼠探头探脑地看他。小六笑眯眯地对它们说：&ldo;看什么看？看我出丑啊？我可没出丑，我这是用小换大，至少下次见了那魔头，他不会想捏死我了……&rdo;天还未亮，十七寻了过来，小六在一堆断裂的树枝中，蜷缩这身子酣睡，一身狼狈，嘴角却噙着笑。十七蹲下，小心翼翼地摘下他头脸上的干糙哭叶。小六的脖子上有两个齿痕，隔着衣领，半隐半露。暗红的痕，勾勒出隐约的唇形。小六眼皮微微一颤，&ldo;十七？&rdo;他睁开了眼睛，对十七无赖地笑：&ldo;我又走不了了。&rdo;十七背起了，小六温顺地伏在他背上。小六休息了三天，待拄着拐杖能走时，他让老木做了些菜，请轩来喝酒。轩如约而至，小六热情地给所有人都倒了酒，老木和串子喝了两碗，身子往后一翻，昏睡了过去。轩微笑地看着小六，十七安静地坐在一旁。小六对轩说：&ldo;请你来，是有事相求。&rdo;&ldo;请讲。&rdo;&ldo;串子想娶桑甜儿，想麻烦你通融一下。&rdo;轩不说话。小六诚恳地说：&ldo;我知道也许有些交浅言深，但这是串子的终身大事，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相求。&rdo;&ldo;六哥怎么认为我能帮上忙？&rdo;&ldo;我不知道你和阿念的真实身份，但我肯定你们来历不一般，说老实话，我也出于好奇，去探查过，还不小心被你抓住了，只要轩哥愿意，一定能帮上忙。&rdo;小六已经谄媚地开始叫轩哥了。轩瞅了十七一样，说：&ldo;我和阿念只想安静地过日子。&rdo;&ldo;是，是，我明白，以后绝不会再去打扰你们。&rdo;轩盯着小六，小六敛了笑容。&ldo;我在清水镇上二十多年了，我就是我。&rdo;轩起身离去：&ldo;喝喜酒时，记得请我。&rdo;小六眉开眼笑，&ldo;好，好！&rdo;老木迷迷糊糊地醒来，&ldo;你们……我怎么一下就醉了？&rdo;小六嘿嘿地笑，&ldo;谁叫你喝得那么急？下次喝酒时，先吃点菜，对了，你明日再去赎人。&rdo;&ldo;可是……&rdo;&ldo;我让你去，你就去。&rdo;回春馆里，平时看似老木做主，可一旦小六真正发话，老木却是言听计从。第二日，老木收拾整齐了，去东槐街赎人，老鸨竟然接受了老木的价格，条件是小六无偿给她们一个避孕的药糙方子。老木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办妥手续，老木领着桑甜儿回到回春堂。串子看到桑甜儿时，不敢相信地盯着她，慢慢地，鼻子发酸，眼眶发湿。他低着头，拿起个藤箱，粗声粗气地说：&ldo;我去嫂子那里先给你借两套衣服。&rdo;小六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对老木吩咐，&ldo;去买点好菜，晚上庆祝一下。&rdo;&ldo;好！&rdo;小六提着菜筐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小六的脸冷了下来，看着桑甜儿，&ldo;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rdo;桑甜儿施施然地坐下，&ldo;我信。&rdo;&ldo;你究竟是谁的人？&rdo;桑甜儿自嘲地摸摸自己的脸，&ldo;就我这姿色，六哥未免太小瞧我们这行当的竞争了，更小瞧了那些男人！&rdo;&ldo;你干吗勾引串子？我可不信你能瞧上他。&rdo;&ldo;我十三岁开始接客，十二年来看的男人很多，串子的确没什么长处，可只有他肯娶我。&rdo;桑甜儿微笑。&ldo;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许我重金，让我勾引串子。我在娼妓馆里没什么地位，再不存点钱，只怕老了就会饿死，所以我答应了。串子没经历过女人，我只是让他稍稍尝到了女人的好，他就整日赌咒发誓地说要娶我。我从十三岁起，听这下话已经麻木了，压根儿没当真，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来赎我。妈妈恨我背着她和男人勾搭，故意抬高价格想黄了我的好事。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又来了，给了我一笔钱，他说和我的交易结束，如果我愿意嫁给串子，可以把钱交给妈妈替自己赎身。&rdo;&ldo;你认识那男的吗？&rdo;桑甜儿摇头，&ldo;六哥应该知道，神和妖都能变幻容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rdo;桑甜儿跪下，&ldo;十二年的娼妓生涯，我的心又冷又硬，即使现在我仍旧不相信串子会真的不嫌弃我，会真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可我想试试。如果串子真愿意和我过，我‐&rdo;桑甜儿举起了手掌，对天盟誓，&ldo;我也愿意一心一意对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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