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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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唐施点点头，“嗯。”

&esp;&esp;两个人追上大部队，贺明月看见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到唐施身边，贺明月小声问：“今年小妈也不上来吗？”

&esp;&esp;唐施点点头。

&esp;&esp;贺明月小小的叹息一声：“纪叔那样离开，最痛的就是小妈。”

&esp;&esp;叶昕虞扬师从纪朴存的爷爷学书法，纪朴存也是。她和顾铂峥是青梅竹马，和纪朴存同样是。一个是男女之爱，一个是刎颈之交。纪朴存为情所困，远离故土十年后，在大堡礁海上跳滑翔伞而死，尸骨无存。

&esp;&esp;死前只给两个人发了信息。

&esp;&esp;一个是那个挚爱之人，发了一句“我爱你。”

&esp;&esp;一个便是叶老太太，他说：“即便此生再不相见，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esp;&esp;叶老太太收到消息后肝胆欲裂，此中痛苦不能为外人言，时至今日，二十多年过去，叶老太太从不敢祭拜。

&esp;&esp;一行人来到纪先生墓前，祁白严将花放下，“纪叔，我替母亲来看你。”

&esp;&esp;唐施在一旁心中一动。

&esp;&esp;这是他们回顾宅后，祁白严头一次称叶老太太为“母亲”。

&esp;&esp;宋老太太和沈老太太都红了眼。你看呀，阿扬找到承承了呀。

&esp;&esp;“她很想你。”

&esp;&esp;宋老太太抖着嘴唇，跟着道：“我们也很想你。”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esp;&esp;但最想你的人，还是阿扬。你若有空，去她梦里看看。

&esp;&esp;顾铂峥陪着叶昕虞扬在墓园门口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都不说话。

&esp;&esp;突然，叶老太太埋进男人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你不要生气呀，我再哭一次。”

&esp;&esp;顾老先生将她紧紧抱住。

&esp;&esp;这么多年她从不放任自己去想，不过是还有一个儿子没有找到，她不能垮。现在人找到了，已经二十年过去，生别离，死别离；生别离找回来了，死别离却永远是别离了。忍了二十载，如何再忍得住。

&esp;&esp;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怀念母亲，字句平常疏淡，却句句是血。她当时看完后想着当爷爷去了，她是不是也要像史铁生怀念母亲一样怀念叶藏山。不曾想爷爷百年后，想着爷爷这一生也算圆满，二人还好好话别了，最初的伤痛结痂后，也算还好。但是她却常常因此想到纪朴存——“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他，我会怎样的想念他，我会怎样想念他并且梦见他，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他而梦也梦不到他。”

&esp;&esp;你那样离开，我如何放得下。

&esp;&esp;你怎么就为了那样一个人，死了呀！

&esp;&esp;祭拜完，一行人下山，不远处有一个稻草屋子，屋前似有人躺在地上。唐施困惑地多看了两眼。

&esp;&esp;该是有人吧？看身形像是一个老者。是躺着的吧？天气还有些凉，是生病了吗？

&esp;&esp;唐施拉拉贺明月的袖子，担忧道：“……那儿好像有人病倒了。”

&esp;&esp;贺明月看了一眼，抿抿唇，神色复杂。

&esp;&esp;唐施看着她。

&esp;&esp;“你不用管。”贺明月拉着她走，“他不会有事。”

&esp;&esp;唐施不是很懂，看着老人好像极其艰难的动了动，终是不忍心，“这附近除了我们就没有人了呀，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

&esp;&esp;“那里就是他的家。每天都有人来看他是不是活着，你不要多管。”

&esp;&esp;唐施便被贺明月拉着快快地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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