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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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和所有警察一样，他也立过誓，可以牺牲，却不能看着封北在自己面前倒下，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像是头顶的那片天塌了下来。房里安静了会儿，高燃抹把脸，垂眼看右手被玻璃扎过留下的那些疤，&ldo;上次你受伤，我到现在还做噩梦。&rdo;封北将他的那只手握住，郑重的说，&ldo;我会注意安全，以前没考虑的，我都会考虑进去。&rdo;高燃有一堆想说的，最后却只是叹口气。封北将微凉的薄唇贴上青年的眉心，一路往下，擦过他的鼻尖，嘴唇，低声哄着，&ldo;好了，不怕啊。&rdo;高燃后仰一些靠在床头。封北说，&ldo;我去把厨房里的水装一下，待会儿给你做好吃的。&rdo;高燃把人叫住，&ldo;坐下。&rdo;封北挑高了眉毛，&ldo;还有事？&rdo;高燃欲言又止。封北揉了揉青年的乌黑头发，&ldo;不急，你先酝酿着，我去装水。&rdo;他走到房门口，背后响起声音，带着命令，还有别的情绪，类似急切，&ldo;回来！&rdo;封北转头跟高燃对视。高燃的眼里有明显的请求，别走，现在不说，我又要打退堂鼓了。封北察觉事情不简单，他坐回去，握住青年的手，拿粗糙的掌心包裹着，&ldo;说吧，我在听。&rdo;高燃说要抽烟，封北满足了他。高燃又说要上厕所。封北把人扶进去再扶回床上，&ldo;你还想干什么？一次说全。&rdo;高燃让封北把烟灰缸拿过来，他将一撮烟灰弹进去，&ldo;我来自平行世界。&rdo;想要你抱我房里陷入一种难言的氛围当中。高燃看着封北，封北也在看他，俩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四目相视，一个是豁出去的样子，一个是震惊过度的懵逼。&ldo;你说你……&rdo;&ldo;平行世界，我是从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过来的。&rdo;&ldo;平行世界？&rdo;&ldo;对，平行世界。&rdo;&ldo;你来跟我扯淡的吧？走进人与科学？&rdo;&ldo;……&rdo;高燃垂眼抽烟，&ldo;宇宙中有无数个平行世界，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你，一个我，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纪，过着不同的人生。&rdo;&ldo;现在我在跟你说话，也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我们我们也是这样，也许截然不同，我正在和我的老婆孩子吃晚饭，而你也在你自己的家里，陪你的孩子玩耍，我们并不相识，或者是我正在公司通宵加班，你也在加班，我们是同事，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公司，每个世界的我们关系都不同。&rdo;他舔舔嘴皮子，&ldo;以前我当小说看，觉得人的想象力无穷大，等我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真有这么回事。&rdo;封北把青年指间的烟拿走，&ldo;看着我说。&rdo;高燃抬起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不快不慢的说，&ldo;在我的那个世界，我高一升高二那年暑假去巷子后面的河里摸河瓢，溺死了，等我从水底醒来，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rdo;&ldo;我发现河边的树不对，再三确认后知道不是幻觉，意识到不对劲，等我回到家，看见早就去世的奶奶活生生站在门口，当是我脑子里轰隆隆的，不怕你笑话，我腿发软，吓得不轻，差点儿尿裤子。&rdo;封北没半点想调侃的迹象。高燃轻笑，&ldo;我在原来的世界出门前做了小半张化学卷子，这个世界的我做的也是化学卷子，上面的题目一模一样，自个涂涂改改的答案也一样，连鸡爪子抓的字都没有区别，你能想象我那一刻的心情吗？&rdo;封北想象不出来。这种离奇的事除非摊到自己身上，否则别人就是说的天花乱坠，甚至把天说破，也只当是个故事。&ldo;之后我多次查证，被迫接受现实，我在自己的世界死了，在另一个世界重生。&rdo;高燃叹口气，&ldo;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去了哪里，是消失了，还是从我那个世界的河里醒来，接替我的人生。&rdo;接下来是一阵无法言明的寂静。封北闷声嘬了好几口烟，他的手指微动，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ldo;你爸妈不知道吧？&rdo;高燃点头，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虽然每个平行世界都有一个自己，但却又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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