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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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esp;&esp;言惊蛰难堪得从头臊到脚后跟，一句话没敢说，转头就往房间里跑。

&esp;&esp;落在屁股上的视线如有实质，直到关了房门才消失。

&esp;&esp;“爸爸，你的脸好红，像猴子的屁股……”

&esp;&esp;言树苗天真的声音从门缝里隐隐传出来，段从烦躁地扯开两粒纽扣，喝完杯子里的水，闭闭眼捋了把头发。

&esp;&esp;

&esp;&esp;段从和言惊蛰第一次做那件事，是在大一上学期的寒假。

&esp;&esp;那学期的言惊蛰在校门口的便利店里兼职，听老板说节假日的工资是平时的三倍，宿舍也不闭寝，言惊蛰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esp;&esp;假期意向表都填完交上去了，段从才知道这事儿。

&esp;&esp;“过年不回去了？”他来找言惊蛰问。

&esp;&esp;“不太想回去。”言惊蛰跟段从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想多攒点钱，争取能自己拿学费和生活费。这样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理由打我了吧？”

&esp;&esp;段从原本想着寒假带言惊蛰出去玩，去滑雪，去泡温泉，或者随便言惊蛰想去的什么地方。他想将言惊蛰童年缺失的东西，一点点帮他补上。

&esp;&esp;但听言惊蛰这么说，段从想想，也没什么资格表现出失落。

&esp;&esp;“那我也不走了。”他变更一下方案，“留在学校陪你。”

&esp;&esp;“别，你回去。”言惊蛰忙拒绝，“我家的情况你知道，我不回去没什么，但是你不一样。”

&esp;&esp;人成长起来的表现，或者说代价之一，或许就是越来越难以只从自己去考虑问题。

&esp;&esp;言惊蛰说的没错，对他而言不回家比回家性价比更高；刚上大学的段从也确实不能有家不回，光姥姥那一关他都过不去，起码得被打电话念叨半拉月。

&esp;&esp;“不想我？”段从故意问。

&esp;&esp;言惊蛰看了他好几眼，等身边没人了才小声说：“已经开始想了。”

&esp;&esp;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esp;&esp;一个“想”字，就能让二十岁的段从，在大年三十那天抢票回到学校，陪言惊蛰过春节。

&esp;&esp;他们都记得很清楚，那年是个暖冬，难得春节没下雪，天空一大早就傻蓝傻蓝的。

&esp;&esp;言惊蛰只用上半天班，傍晚回宿舍前，他去饭店买了一盒水饺，芹菜猪肉馅的。

&esp;&esp;想想，他又很奢侈的拿了盒果汁。

&esp;&esp;寒假留校的学生没有多少，零星亮着的几盏灯全在大四楼，远处的天空不知道谁家在偷偷放烟花，言惊蛰觉得好看，还有一点突然升起的孤独。

&esp;&esp;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想给段从打电话，怕他正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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