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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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第1页）

&esp;&esp;岑柏言看着面前的宣兆，一阵阵不真实的恍惚感潮水般涌起。

&esp;&esp;周遭的烟火、喧闹、欢呼这些近在咫尺的热闹仿佛离他很近，然而它们被装进了宣兆漆黑的瞳孔中，又忽然变得离他很远。

&esp;&esp;他曾经无数次地亲吻过这双眼睛，那时候岑柏言以为他们彼此离得很近、密不可分，后来事实证明，他从来就没有读懂过宣兆眼神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esp;&esp;宣兆，岑柏言笑了一下，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到底为什么？

&esp;&esp;宣兆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esp;&esp;喜欢你，喜欢你怎么又是这句话？

&esp;&esp;脑子里有一根弦已经被拉到了极点，岑柏言的身体瞬间成了一张绷紧的弓，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太阳穴传来钻心的疼痛，眼框止不住地发胀。

&esp;&esp;我们已经结束了，岑柏言的声音依旧不带一点情绪，彻底结束了。

&esp;&esp;是，结束了。宣兆喃喃重复道。

&esp;&esp;岑柏言垂下眼睫，看着宣兆抓着他不放的手：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esp;&esp;我知道我们结束了，宣兆顿了顿，五指微微收紧，似乎是想用这个小动作给自己更充足的勇气，我想要的是重新开始。

&esp;&esp;重新开始？岑柏言低低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而后嘲弄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想。

&esp;&esp;宣兆眼睫微微颤动，他被无数次地碾碎，又无数次飞快地把自己重新粘起来。

&esp;&esp;没关系的，你今天不想，说不定明天、后天就想了，宣兆明明疼的额角都在抽搐，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说不定是下周、下个月

&esp;&esp;我说不想的意思是，永远都不想。岑柏言干脆利落地斩断宣兆所有的希望。

&esp;&esp;宣兆仿佛没有听见岑柏言的话，依旧自顾自笑着说：也说不定会是明年、后年，对不对？

&esp;&esp;宣兆的眼睛里闪烁着粼粼的水光，岑柏言可以承认他依旧会为这样的眼神动容，然而他却不敢再靠近，他再也没有不过期、不作废

&esp;&esp;兆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

&esp;&esp;这是我们过的第二个年，柏言，新年快乐。

&esp;&esp;当天夜里，岑柏言做了一个极其混乱的梦，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大学城那个破落的小屋，他抱着宣兆问你心里的房子，我住进去了吗；而后画面一转，唐人街张灯结彩，焰火照亮了整片天空，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孩子拍着手欢呼，宣兆说我学会了新的菜，你要尝尝吗

&esp;&esp;两个新年的场景在这个梦里交替闪回，上一秒的宣兆弯着眼睛在笑，下一秒的宣兆却睫毛湿润，两个宣兆的脸渐渐重叠在一起，温声喊他柏言。

&esp;&esp;柏言，柏言，柏言

&esp;&esp;岑柏言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沁出了一身冷汗，头昏脑胀。

&esp;&esp;他起身冲了一杯感冒冲剂，房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岑柏言缓慢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扭头看见窗外天光微亮，忽然有了种晨昏颠倒的不真实感。

&esp;&esp;在额角渐渐加剧的钝痛中，岑柏言甚至开始怀疑宣兆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从头到尾根本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否则他怎么会没出息到因为一个人而疼的翻来覆去，每天睁开眼后都觉得胸膛里是一片空荡荡，好像他遇到再多的人、经历再多的事都没办法把那个空洞填满。

&esp;&esp;岑柏言抬手搭着额头，愣愣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我身体里缺了的那一块究竟是什么呢？

&esp;&esp;肯定是我还不够忙，我吃饱了撑的才有功夫在这儿瞎他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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