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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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她也没什么玩得好的男性朋友。可今夜，或许是洪水来袭太刺激，刺激了她的神经；

&esp;&esp;或许是夜色太暗，河水太冰，茫茫洪灾中，只有这么一个人，坐在自己身旁。

&esp;&esp;她看着他的背影，他的侧脸，他的坐姿，还有他握桨的手，就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想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到底是谁。

&esp;&esp;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她生了闷气，安静了一会儿，他忽然提醒：“前边水急，坐稳了。”

&esp;&esp;他只一句话，阮青青心头那点闷塞，一下子就散了，很乖地「哦」了一声，坐稳不动，缩得像只乌龟。

&esp;&esp;他忽然笑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

&esp;&esp;阮青青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无声地轻轻撞了一下。就像水下的暗流，轻轻撞击岩石；

&esp;&esp;就像夜归的游鱼，撞上他们的艇，又悄悄游开去。

&esp;&esp;他说：“别怕，有我呢。”

&esp;&esp;“我不怕。”

&esp;&esp;果然，小艇安全渡过了湍流。

&esp;&esp;阮青青注意到他干裂的嘴唇，立刻从包里掏出瓶水，拧开递给他：“喝点水吧。”

&esp;&esp;他没接：“你留着自己喝。”

&esp;&esp;“我包里还有两瓶，足够了。”

&esp;&esp;“谢了。”他这才单手接过，鬼知道这当兵的到底渴了多久，居然仰头一口气将整瓶水喝完，咕噜咕噜的，喝完还很爽的样子呼了口气。

&esp;&esp;阮青青看着他脖子上流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水，只觉得他和她接触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和父亲叔伯们不一样，和男同学不一样，和谁都不一样。

&esp;&esp;那时阮青青还不明白，对于她这样一个少女来说，他已是青年了，即将褪去满身少年气，长成一个男人。

&esp;&esp;阮青青也喝了几口水，又从包里摸出块巧克力递给他。

&esp;&esp;他斜了一眼，还是没接：“你……准备得倒是挺齐全的，小朋友很惜命啊，不错不错——留着自己吃。”

&esp;&esp;“你不饿吗？吃吧。”

&esp;&esp;“不饿，我任务结束了有吃的。”

&esp;&esp;“方便面吗？”她看过新闻，官兵们时间紧迫，环境艰苦，吃的都是方便面。

&esp;&esp;他笑了，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上唇，说：“方便面挺好吃的。”

&esp;&esp;阮青青不信，现在的年轻人谁还爱吃方便面。何况电视新闻里说，他们经常顿顿吃，天天吃。

&esp;&esp;过了一会儿，阮青青忽然起身，飞快将一条士力架塞进他的迷彩服口袋里。他的神色有些错愕。

&esp;&esp;“你吃啊。”她小声说。

&esp;&esp;他伸手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又看她一眼，说：“行，那我就收下，当做个纪念。”

&esp;&esp;不知为什么，十七岁的阮青青听到这句话，忽然有了一丝悲伤的感觉。

&esp;&esp;……

&esp;&esp;阮青青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一夜的事了，毕竟只有一夜。尽管后来，她曾经多次返回老家，甚至还找到当地驻军单位附近徘徊，想看看会不会奇迹般地再遇到那个人。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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