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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盯着顾嘉珮的头顶说:“没有。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顾嘉珮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可还想恳求:“可是我看见——”贺玉楼单手脱下上衣,轻轻披在顾嘉珮头上:“走吧。”护士看见贺玉楼裸着上身,先是一愣,然后便严厉道:“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这不是耍流氓吗?”贺玉楼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再环顾四周各色打量的眼神:“没穿衣服的不是我。”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不顾身后的谩骂,推开门,扶着顾嘉珮走了出去。“小崽子,过来。”老头穿着雨衣,坐在三轮车座上。三轮车后面放着两件雨衣。贺玉楼不想理他,他不耐烦地嚷道:“你逞什么能?让你妈陪你一起淋雨?”贺玉楼犹疑了一瞬,然后便扶着顾嘉珮朝三轮车走:“以前不见你这么好心。”老头把草往地上一吐,随口道:“拉死人和拉活人,能一样吗?”他抬起头,恰好看见雨水从顾嘉珮额头上淌下来,没有眉毛的那边雨水不断地流进眼睛里,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活人眼里总是有星火的,眼睛会躲,就是还有活气。老头低下头没再看母子二人,脚在草上碾了碾,便踩上三轮车踏板:“啧,我欠你的,还不赶紧上来。”老头拉着两人往贺家骑。“你怎么挨的打?”“小崽子,问你呢。”路上几次老头想搭话,贺玉楼都没理。又骑了一阵,老头往后瞧了贺玉楼一眼:“你以为我猜不出来?你看你那样,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死撑着,不揍你,揍谁?”贺玉楼看了一眼自己雨衣下的左手,冷着脸,还是没说话。老头掀开自己的雨衣,露出一截腰背:“看着这窟窿没?现在里边还有一颗子弹没拿出来。我这,日本人打的,保家卫国,还算挨得值。你那,稀里糊涂被另外一群小崽子打的,你觉得值不?”贺玉楼一路都不答话,只有雨水噼里啪啦打在雨衣上的声音。一直到了贺家门口,顾嘉珮下了车,进了院子,贺玉楼才脱下雨衣,直视着老头:“现在是乱世还是盛世?”老头本来准备走,闻言抬起眼皮看了贺玉楼一眼,突然乐了:“还挺记仇。”贺玉楼甩了甩雨衣上的水,丢给老头:“算了。”老头看着贺玉楼的背影:“这话别人问,盛世;你问,乱世。”贺玉楼回过头,盯着老头:“都是乱世,没有什么值不值。土地失一寸,还夺得回来,但是这里,”贺玉楼指指自己的膝盖,“跪下去,你以为还站得起来么?”老头突然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用力给了贺玉楼脑袋一巴掌,暴怒道:“当然站得起来!只有像你爸那样躺在医院里的,才是真的永远站不起来了!”贺玉楼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握紧右拳,砸向老头的脸。眼看拳头就要砸到老头的眼睛了——“那天在医院,你爸旁边还躺了个人。”老头看着贺玉楼,不躲不闪。贺玉楼的拳头停在离老头的眼睛只有一线的地方。“我儿子。”老头说。那天,确实还有一个人,也是被打死的,原来是这老头的儿子,但是……贺玉楼突然想起来,那天,老头是先送他父亲回家的。举在老头脸前的拳头慢慢垂了下来。“这里,”老头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跪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这话,我也跟我儿子说过。”那双眼睛里竟闪过一点泪光,“我只后悔当初没跟他说……想站起来,先得活着。”泪光只是一闪而逝,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随手从贺家院子边随手扯了一截野草,叼在嘴里,上了三轮车。“折易……弯难啊……”老头一边用方言模糊不清地低吟着,一边蹬着三轮车,渐渐三轮车消失在了大雨中。雨水与泥土的腥气包围了四周。“折易弯难……”贺玉楼站在院门的檐下,雨水从檐上落下来,噼啪地打在他的头上与肩上。但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进屋。良久,忽而在大雨声中,传来一声:“师……贺,贺玉楼。”贺玉楼远远望着轮椅上穿着青衫的温月安,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起在他去医院之前,那些红袖章们刚走的时候,温月安转着轮椅到他身边。那时候,温月安小心翼翼地喊他师哥,而他把左手伸到温月安面前,笑着问:“比琴吗?”温月安如遭雷击一般,好像被他的笑容吓到了:“……师哥?”贺玉楼走到钢琴边,用早已失去知觉的左手敲了敲琴键,钢琴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他这样敲了一阵琴,转过身,对脸色苍白的温月安道:“你看,没有你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弹得好。你赢了。”“温月安,你赢了。”温月安转着轮椅去抓他的右手腕,想像从前那样,从这样的小动作里获取一点支撑与依靠:“师哥……不要……”贺玉楼一点一点抽回手,向外走去。“我再也弹不过你了……所以,你不用再叫我师哥。”这就是他出门之前对温月安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走出屋门,站在院子里,看见早已败去的花草,溪中全都死去的鱼,看见那些染成灰烬的琴谱与书籍,土地上那些到处被翻挖的痕迹,突然像失控一般,拿铲子粗暴地挖出了那些温月安想要小心埋藏的东西。那里有他们为对方画的杯子,还有他们一起临过的字。等他挖完,回头发现温月安坐在屋门口,就那么看着他一直流泪。他当着温月安的面,点燃了所有的字。熊熊烈火隔在他和温月安之间,仿佛之前的所有过往与羁绊全部如这些字,付之一炬了。可是好像还不够,眼前的这把火远没有心里那把火烧得烈。当他砸了温月安为他画的那只杯子时,温月安哭着喊:“另外那个不行!那是你给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能砸我的东西……我只有那杯子了……”他看了一会儿那只杯子。黑底,冷月,城楼。月照玉楼呵。杯底是《六州歌头》意气飞扬的上阙,他心中却只剩悲愤凄凉的下阙。最后,他把那只杯子放在了窗台上,走出了院门。此时两人远远相对,温月安手里紧紧抱着那只杯子,好像怕贺玉楼再改主意。贺玉楼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内里已经被击碎了。如果父亲是对的,那么温月安就不可饶恕。可是,如果温月安是对的,那父亲的死简直毫无意义,不光是父亲,还有所有他曾认同的坚持、抗争、英雄以及牺牲都显得可笑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人一开始都只要跪下就好。反正只要活着,就可以再次站起来。贺玉楼看着温月安的消瘦的身影,根本不敢走近。他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因为当他再次回想起温月安流着泪弹琴唱歌的样子,再次回想起他当着温月安的面烧掉那些字、摔破杯子的画面,原本的愤怒已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矛盾与愧疚。温月安叫了他那么多年师哥,他竟要靠温月安的委曲求全来保护。最后还……贺玉楼闭上眼,不敢再看温月安。他只能听见轮椅缓缓转动的声音,过了一阵,又听见伞撑开的声音。温月安小心地举着伞,可是够不到贺玉楼的头顶:“……贺……玉楼,接伞。”温月安喊了这么多年师哥,现在真的不喊了。贺玉楼勉强睁开眼,接过伞,却低低地拿着,挡住温月安的头顶,自己置于雨下:“进去。”伞挡住了温月安的身体,也挡住了温月安的目光,这样仿佛能好受些。温月安轻声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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