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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忆起了梨子,那甜美多汁的果子,治好了琮的咳嗽。还是我亲手削给他吃。我不爱吃梨,上官不能吃梨。只有琮,蠢弱的琮。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的梨呢?表面上,你让梅树生,成了你父亲和云夫人的帮凶。可是我知道,我才是帮凶。
如雅没有为他哭泣,我也没有,我们只是面面相觑。如雅的鼻子上出了一层虚汗。
我咬紧牙关:“他死了也好。”
“是的。”如雅从侧面望着我,好像能看透我:“琮死了,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琮临走前,母亲去看望他。他说,给了你一件东西,那个礼物能打开昭阳殿内的秘库。如果你存有怜悯之心,将来请你放他唯一的孩子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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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起,我俯视那发黄的枝叶。百年的牡丹,恐怕要到明年春天才能重见了。今夜,天寰会回宫。我却到了这所孤静旧宅,伤感逝者,也埋葬过去。
我等了许久,有人哑声:“皇后,您该回去了。”
我转头:“老朱,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为何来这里?”
他的脸麻木着,摇头。
“老朱,你从南朝来,认识我的父皇?你曾经在他临死前,去了军营?你看到了什么?”
老朱不说话。我又重复一遍,心眼里那道瀑布,终于飞流直下。我不奢望他回答,但我只想当面问问。
老朱凝视我:“唔,小人大意了,原来梅将军记得小人。皇后,人要向前看。嫁出去的女孩子,这一辈子能转变的并不多。过去的事情,小人都忘了。万岁不在,您来此处询问此事……”
我冷冰冰说:“你一定记得,你慑于皇帝的权威,不敢告诉我?”
老朱还没有回答,在篱笆后头,天寰奇迹般现身了。
他好像是在宫内先从容的换了一套纯黑布衣,才慢慢的信步而来的。他的脸,似乎与往常很不一样。
他对老朱瞧了眼,老朱连忙躬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屋舍之后。
雨后清月,可以鉴人。就像我母亲酒醉后的泪眼。
我仰头:“你回来了?我来这里,因为方才不想见你。”
天寰走到我的背后,他出奇静。我回头,他的眼圈泛着血丝,与寻常极不一样,满脸的失神无助,好像被人刺到了伤处。
“你想问什么?”天寰忽然问,他的声音冷静但执拗。已经在病态里努力挣足气力。
我不发声。花圃里蛙声一片,积蓄在泥坑里的水,浑浊昏昧。
他是多么坚强的人,就因为我的举动,就如此脆弱?岂不可笑?
我再回头,他的黑眸里沉淀的湖水被搅动了。他甚至是哀伤的望着我。
他不骗我,为何要伤感?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伸手,抚摸着我的下巴:“光华……”
他总是有话说,什么都是他对。他主宰一切,连带我的心。
我猛躲闪开,他的手还抬在那个高度不动。他瞧了瞧自己的手,好像不懂我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大声质问:“天寰,你亲眼见过我父亲,你让人帮叔叔即位?你杀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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