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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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这就势一滚，两人无声无息坠下悬崖。

&esp;&esp;明舒看着如同无底深渊般的悬崖，怔怔蹲下，这些时日与陆徜的相处一幕幕闪过脑海，悲恸忽然摧心。

&esp;&esp;“阿……兄……”

&esp;&esp;这一声呼喊出口后，原先无法相信的种种，似乎都顺理成章。

&esp;&esp;“阿兄——”

&esp;&esp;她撕开喉咙，在悬崖前喊他。

&esp;&esp;认兄

&esp;&esp;暴风雪肆虐，吞噬明舒的声音。

&esp;&esp;一声跟着一声的“阿兄”，被风吹散，似落雪无声，消失在幽沉夜色中。除了嘶吼般的风声，无人回应她的叫喊。

&esp;&esp;她蹲在悬崖前，朝黑暗虚无伸出手，徒劳无功想要抓住什么。

&esp;&esp;心，跟着这片黑暗，一点点沉入深渊。

&esp;&esp;明舒分寸大乱，可悬崖边的草丛忽然簌簌一颤，露出颗脑袋来，有人艰难攀在悬崖石壁上。天色黑漆漆的明舒也看不清那是何人，她很快醒神，咬咬从地上抱起块巨石，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人。

&esp;&esp;陆徜绝没想到，自己踩着石壁外凸的怪石死里逃生，才爬到悬崖顶端，就看见明舒抱着石块站在悬崖边上，貌似打算落井下石。

&esp;&esp;“明舒？”

&esp;&esp;一声低喝，明舒认出陆徜声音，忙把手里东西扔开，大喜：“阿兄？！”

&esp;&esp;“你在做什么？快拉我上去！”

&esp;&esp;“我……我怕上来的是山贼。要是他，我拼命也要给你报仇的！”明舒一边趴下拉他，一边欣喜若狂。

&esp;&esp;陆徜费劲爬到山崖上，一边道：“幸亏叫你认出，否则我还得做你手下的冤死鬼。”一边拍拍衣上雪沫碎石杂草，眼角瞥见她怔怔站着不说话，便又道，“怎么不说话了？我同你说笑而已。”

&esp;&esp;“阿兄……”明舒喃喃道。

&esp;&esp;陆徜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盯着她：“你唤我什么？”

&esp;&esp;“阿兄……阿兄阿兄阿兄！”她一叠声喊着陆徜，人忽如蝶雀飞扑进陆徜怀中，紧紧抱住他，将头用力埋在他胸口。

&esp;&esp;陆徜被扑得小退半步才稳住，一时也呆若木石，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连手都不知该搁哪里。

&esp;&esp;怀中的人抽噎得厉害，肩头耸动不止，像蝴蝶的翅振，轻而密地敲在他心头。

&esp;&esp;“吓到你了？我没事。”良久，他才放柔声音道。

&esp;&esp;大掌缓缓按在她后脑，轻抚安慰。

&esp;&esp;明舒发泄了片刻，总算缓过这股情绪投起头来，她包着口鼻，只一双眼露在外面，那双眼便尤其醒目——通红的眼眶，蓄着来不及收住的泪水。

&esp;&esp;没有来由地，陆徜心弦似被谁狠狠一扯。

&esp;&esp;记忆里，从简夫人过世那年起，他就再没见过明舒哭过。江宁城的分离，他将话说得那般狠绝，她也没在他面前露过一丝狼狈；数年的相交，他待她疏离客气，她从来都笑脸相对；重伤醒来，前尘尽忘，她茫然失措毫无安全感，却也未在人前露出半分怯弱……

&esp;&esp;今日这泪，若非难过到极点，她万不会如此。

&esp;&esp;“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陆徜抬手，笨拙地擦她眼睛。

&esp;&esp;明舒“哼”了声，带着鼻音瓮声道：“就你爱逞强，差点把命逞没。”

&esp;&esp;“好好，是我的错，是……明舒，你刚才叫我什么？”陆徜托起她的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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