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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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道：“这得多大？”韩乔聿道：“不到四米，钓了几个小时，差点被它拽翻了船。不过不是咱们今天这种船，那次只是几个朋友约好了出去随便钓一下，开了小船出去，没想到就遇到了它。”他说的轻描淡写，又给陆鸣看了一下鲟龙和那艘小船的合影，虽然主要是拍船，但是也拍到了一起出去的几位朋友。其中一位穿着一件冲锋衣，戴着帽子低头正在看向那条鲟龙，即便只露出帽檐下的半张脸也能看出是一位年轻的男人，下巴线条流畅俊美，唇线看起来带着点冷漠，但依旧吸引人注意。陆鸣手指停在那里，看了一会道：“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韩乔聿看了一眼，道：“他叫龙宇，是我父亲一位老朋友的独生子，能力还不错。”陆鸣还在看，韩乔聿翻到下一张，是他赤着上半身扛着鱼上岸的照片，对他道：“看我。”陆鸣被他闹的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人，就放大了他指定的那张照片，从眉眼到胸肌一点点慢慢看下来，手指顺着滑动一遍，评价道：“这个小伙子看着身材真不错。”韩乔聿视线粘在他懒洋洋动作的那根手指上，撑了一会，还是把手机扔到一边，握了那双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含着手指咬了一下，道：“不累了？”陆鸣窝在他肩上笑道：“累，你别闹我，我手还酸。”他们凌晨就出海，这会儿也有点困了，陆鸣再想看外面韩乔聿没答应，按着裹进薄被中一起睡了两个多小时。陆鸣以为自己在陌生环境中睡不着，但是韩乔聿身上暖烘烘的，手臂抱的也紧，随着波浪颠簸几下也慢慢睡了过去。大概是觉得冷了，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更贴近热源，双手攀在韩乔聿肩上环抱住，模糊感觉被亲了几下，对方的手放在他背上，像是抱小孩儿似的轻抚拍弄，哄他入睡。临近中午的一小时，大雾散了，好运气果然如韩乔聿说的那样开始回转起来，鱼也开始不停咬钩。光是陆鸣独力就钓上了六条王鲑，最后一条收官的是特大只的粉鲑鱼，鳞片在其他那些鱼中特立独行地泛着一片珠光色彩，瞧着有些梦幻。这次出海收获丰厚，鱼箱装了八分满，以他们二人来说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到了码头的时候，船长来询问他们是否要切鱼，韩乔聿答应了，顺便也捡了陆鸣一直看的那条粉鲑鱼，自己去收拾了一下。码头水域这会儿回来的船只还不多，一半都要下午才回，韩乔聿只是带陆鸣来体验，所以提前了几个小时。中午的太阳带了些暖意，船上切鱼的时候引来了几位小客人，几只圆滚滚的海豹游过来绕着船游了两圈，有一只还露着肚皮拍了个水花，表演了一下之后，就安静的等着分一块鱼肉吃。韩乔聿把鱼骨和内脏都给了它们，但是吃完很快又游过来了，露着个小脑袋和一双湿漉漉满是期待的小眼神，陆鸣没忍住捏了一块完整的鱼肉扔给它们，拿着手机不停拍它们捧着鱼肉吧唧吧唧嚼着吃的样子，还想再给的时候，被韩乔聿阻止了，“给鱼饵料就行了，它们够胖的了。”陆鸣这才瞧见那几只海豹圆滚滚的身体，看来是码头水域的常客。这次钓上来的鱼很多，切后分袋装好也有两箱多，韩乔聿只要了最好部位的鱼肉留下，把这些连带冰块一起装上车之后后备箱就满了。他没急着回去，把自己切好的那一袋鱼肉提着回酒店，亲自下厨给陆鸣做了几道菜，又用剩下的鱼肉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面。从海上回来身上都冷透了，吃上这么一碗热汤面，整个人都彻底暖过来，陆鸣多吃了一碗，连配菜的香煎三文鱼都吃的干干净净，满足的不得了。韩乔聿以前也常这么做着吃，但是身边陪着的人不同了，饭菜入嘴的滋味也比平时更好一些。他看着陆鸣坐在对面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有些手痒，偷偷拍了一张陆鸣埋头吃鱼的照片发到他那个讨论组里。韩乔聿：今天去钓鱼了，收获还不错。想了想大概觉得只发这么一张有点尴尬，毕竟鱼都快被吃光了，只剩碟子，看不出什么来，就又连发了几张他们在码头上的，只是挑的都是多少带着陆鸣身影的，特意把陆鸣喂小海豹的那张照片发在压轴，低调炫耀了一把。几张照片发上去，群里另外两个兄弟立刻炸开了锅。韩三：什么，陆哥去你那儿了啊！大哥：天啊，你们去看海豹宝宝了吗！！大哥沉迷在海豹的圆润身姿中无法自拔，请求韩乔聿多发几张给他看。韩乔聿从善如流，一连十几张发过去，让大哥赞叹不止。韩三沉默截图，并放大陆鸣背影转发给韩老爷子，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他负责打听情报，有效情报加上照片能赚上一小笔零花钱了。在群里显摆完了，韩乔聿就把手机收起来，扬着嘴角继续用餐。陆鸣吃的少，吃完了又去看了那些封存完好的鱼肉，对韩乔聿问道：“这些怎么办？你带回去吃的完吗？”韩乔聿道：“我留下一部分，其余的送给朋友。”陆鸣有点惊讶他还能凑到这么多朋友，韩乔聿就坦然道：“这些拿去钓鲟龙也就是一两次的量，那些大家伙嘴刁，只吃最好的部位。”陆鸣：“……”他怎么听着，都觉得韩乔聿的朋友更像是鲟龙鱼才对。返程路上回去的顺利，到家之后韩乔聿把两个立式冰箱塞得满满的，陆鸣也不舍得他把这么好的三文鱼拿去当钓饵，转着看了半天，点名要了几道菜。韩乔聿厨艺不错，都答应下来，其中做的柠檬香煎三文鱼最好吃，陆鸣连着吃了三顿，沉迷其中。韩乔聿就两三天的全假，很快就要回公司继续工作了，他想让陆鸣陪着他去办公室，陆鸣这次没答应，笑着道：“我在家等你一样啊。”韩乔聿拿着外套，站在门口道：“我今天事情很多，怎么都要等到傍晚才能回家，你一个人在这行吗？”“怎么不行，反正你也是要出去应酬，我在公司还不是待在你办公室里等着。”陆鸣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给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比起在那边，还不如在家里舒服，而且我今天也有事儿要处理，我在家自己用电脑吧，你办公室那台，我可不敢碰。”韩乔聿还想再问几句，但是手机响了起来，助理在楼下已经开始催促了，他只能凑过去亲了陆鸣两下，略带不满道：“那好吧，我尽量早点回来。”陆鸣送了他出门，回来先在沙发上躺着拿手机处理了一会事情，和老师那边带着的其他几个学生又联络了一次。陆鸣在的时候，孙院长那边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要什么材料永远都在伸手可以够到的地方，陆鸣刚走两天，老头那边就乱了套，材料都丢了一份，跟另外几个学生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陆鸣把自己那部分材料抄送给了对方一份，那几个学生千恩万谢的领了，哭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陆鸣想了一下，回复道：“假期结束吧。”这回不但韩乔聿认真算着陆鸣剩下的假期了，连孙院长另外几个学生也开始掰着手指头算陆鸣回来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陆鸣忙完这些，又去开了笔记本，打开找了一个论坛慢慢浏览。论坛风格看起来古朴简洁，还是七八年前的样式，讨论的内容也局限于书画爱好者之间，是个很小众的聚集地。陆鸣高中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小论坛，当时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贴出的字画，后来和网上几个朋友一点点把论坛扩建成现在这个样子，费了不少心血，可以算是这里的资深管理员了。陆鸣翻看了一下论坛这两天的内容，找了一点自己需要的资料，又把自己之前去的几次画展的照片选了两张清晰的放上去，忙完了这些，就看到自己头像旁边的一个小信封在跳跃，是有人来私信他了。打开看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全是投诉信件，指名今天的一个爆贴里有人惹事，不但违反规则在别人的帖子里大肆贴图宣传自己的墙头，还挑衅掐架，期间换了无数马甲，要求管理员查他地址，封他id。没错，书画圈也是有墙头的，那么多的大师风格各异，但总归能分出个高地，文人为自己墙头骂起架来更是血溅当场，撕的不比任何饭圈轻。陆鸣打开看了一下，那爆贴的风格太眼熟了，拖到下面看了发帖人是“家有一宝”立刻就有些头疼起来。这位也是老用户了，论坛刚建起来不多久就摸过来注册了账号，好几年没有变过，每天不管是搬运还是留言，也都勤勤恳恳，特别喜欢赚积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总喜欢拍一些孤品发上来炫耀，并留言像是“今天刚买的”“家里小辈送来的也不知道真假，大家随便看看”“有点意思的老物件了，翻箱子的时候刚找到”……这样的一些话。问题是，他发上来的无一例外全都是价值昂贵的字画，有些甚至都没见外面流传过。最离谱的一次是上午连发了三张白石老人的虾，下午发了徐悲鸿院士的马，拍的照片模糊不清，瞧着像是随手用手机这么一拍，甚至还有点晃影似的，留言依旧是云淡风轻——这次哪儿轻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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