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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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按部就班地工作，回家，看父母，看朋友。期间跟付闻樱一起出去喝过茶，茶桌对面坐着与付闻樱同样优雅的太太，与许沁年龄相般的英俊男生。许沁表现得正如付闻樱心中的完美女儿，美丽，清新，温和，懂礼。在付闻樱他们的世界里，规则很简单。爱和情，心与性都可以泛滥，唯独婚姻，只有强强联姻和门当户对的可能，决不可越过圈子与阶层，绝对不可。孟宴臣如此，肖亦骁如此，他们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人都如此。许沁亦平静接受了家长们的观念教化。她从小到大享受了太多富庶与特权带来的便利和自由，像一个巨大的蜜罐，她沉浸其中，不可脱离。那天见面的男生并没有当场表现出对许沁的好感，隔了两天后却给许沁发短信约见面，然而许沁才坐下，科室临时开会把她叫走了。而后少有联系。估计对方条件很好，选择也很多。许沁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转眼就忘了。反是每天上班来医院下班回家时看到楼道里的消防栓，思绪总不免断上一秒。但她一贯淡定，倒也不萦于心。有天快下班，接到肖亦骁的电话，约她出去玩。他的酒吧&ldo;魅色&rdo;开业一周年。许沁比孟宴臣先到，找到肖亦骁时，他正坐在卡座里跟一个男人谈笑。他看见许沁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那男人一回头，好巧不巧，正是许沁相过亲的那个男生‐‐蒋裕。蒋裕看到许沁，也有些许惊讶。两人在短暂对视的一秒钟内，达成了绝口不提的共识。肖亦骁不知两人有这么一段，还热情地介绍：&ldo;这我亲妹，孟沁；这我哥儿们，蒋裕。&rdo;蒋裕客套地明知故问：&ldo;做什么工作的？&rdo;许沁看他一眼：&ldo;医生。&rdo;&ldo;医生应该挺忙的吧？来这儿玩，不会临时被叫走？&rdo;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许沁又看了他一眼。后者笑容有礼。肖亦骁插话：&ldo;我之前就这么说，医生太累。让她去医科大学上班，轻松多了，非不听。&rdo;许沁拧开一瓶矿泉水，说：&ldo;除了拿手术刀，别的事情都不想做。&rdo;说着，刚要把水倒进高脚玻璃杯中，她眼睛微微一眯，看见高脚杯杯底上一小点水渍。许沁叫来服务员：&ldo;麻烦换个杯子。&rdo;蒋裕不明所以，肖亦骁拦住，非得问清楚：&ldo;等等，这杯子哪儿不对了？&rdo;许沁指给他看，肖亦骁凑过去看了半天才看清，叹：&ldo;受不了你那洁癖了，你眼睛是显微镜还是什么？怎么什么东西到你面前都是脏的？&rdo;许沁不搭理，杯子换过来她检查一遍，依然不满意清洁状况，便找服务生要了根吸管，接过吸管用纸巾擦拭一遍，才插在杯子里边喝起来。蒋裕看完她这一套动作，有些匪夷所思，隔半秒，却又低头笑了笑。肖亦骁：&ldo;听我妈说，你妈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rdo;蒋裕端起酒杯喝酒。许沁：&ldo;嗯。&rdo;肖亦骁问：&ldo;看得上眼吗？&rdo;蒋裕的酒杯在手中慢慢把玩。许沁：&ldo;就见过一面，没什么印象。&rdo;蒋裕看向她，旋即又移开目光。孟宴臣过来了，在许沁肩上拍了拍，后者极其自然地往里边坐了坐，给他挪了个位置。蒋裕看看许沁，又看看孟宴臣，最终笑着和孟宴臣寒暄起来。原来他们俩也都认识。本就是熟人，只不过许沁不知道。三个男的聊着公事，许沁咬着吸管喝水，没心思听，不知不觉就走了神。直到某刻，肖亦骁接起电话，说什么&ldo;消防突击检查&rdo;。&ldo;消防&rdo;二字，许沁猛然回神，发现周围很闹，不远处传来驻唱歌手的歌声：&ldo;回归的大雁，背身是大海，一路向北方，穿越云间‐‐&rdo;许沁抬头望：&ldo;这歌不错。&rdo;肖亦骁走远了，她放下杯子起身：&ldo;我去那边看看。&rdo;孟宴臣和蒋裕留在原地喝酒，不去凑热闹。许沁看见肖亦骁飞快跑出沙发区，穿过外边的舞池，不见了。她紧紧跟去，舞池里人头攒动，人群跟着音乐缓缓摇摆。舞台上长发的主唱抱着吉他，声音磁如一把弦：&ldo;我的爱人啊，等在我的草原，静静地等着，阳光穿透黑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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