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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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面试在生活制片的房间里进行，演员本人并未参与。陆离隐瞒了出车祸的经历，制片人很满意他的剧组工作经历，问了几个基础问题也都能应答如流。

&esp;&esp;薪水是四千五一个月，在行业里已经算是不错。陆离签完字，制片就打电话叫来了徐如林现有的助理，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矮个子男人，姓陈。

&esp;&esp;听说陆离已经签约，陈助理马上质疑：“是不是应该先带给徐老师看看。”

&esp;&esp;“不看不看！”制片焦躁地挥手，：“让他看还能看得好？这才多久就已经换了三个了。再下去整个城的人都要被他选一遍。”

&esp;&esp;陈助理喉咙里咕哝了一声，听不出是对于制片的附和或是抱怨，但他还是接受了陆离，领着他坐电梯上到酒店的高层。

&esp;&esp;两人踩着厚重的地毯，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僻静的套房前。

&esp;&esp;“他喜欢别人叫他老师。”陈助理话不多，这是他给陆离唯一的建议。

&esp;&esp;套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昏暗。助理显然也有点疑惑，放慢了脚步往里走。客厅没人，角落里放着打开的行李箱、活动衣架和四五双球鞋，茶几上则是杯盘碗碟一片狼藉。

&esp;&esp;从影多年，这并不是陆离见过最乱的房间。但徐如林向来都以整洁干练的形象示人，这倒是鲜明的对比。

&esp;&esp;卧室里好像有人在讲电话，陆离正好站在门边，就顺便朝里头看了一眼。他只来得及看清楚床上好像裹着一个人，忽然就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冲着他飞过来。

&esp;&esp;陆离后退一步躲过，发现那是一只宾馆的白色拖鞋。下一秒钟，陈助理已经拽着他，重新退回到了房间外。

&esp;&esp;这个徐如林，私底下脾气原来这么大。看来这四千块也不是好拿的。

&esp;&esp;两个人就这样傻站了几分钟，直到陈助理看见门缝里亮起来，才又推门进入。

&esp;&esp;徐如林已经起了，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脸色也不太好。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翘着二郎腿，露出脚踝上一圈刺青。

&esp;&esp;陈助理开始介绍陆离，徐如林全程都没有抬起过眼睛。他低头玩着手机，偶尔还会笑几声。直到助理介绍完毕，他才说出了今天的他的嘴唇

&esp;&esp;徐如林拥有专属的保姆车，从酒店开到外景地不过四五分钟车程。这一路上，助理需要与他核对接下来的拍摄安排——今天会有夜场戏，但不算太晚，八九点钟就能结束。

&esp;&esp;抵达现场后，徐如林并不急着下车。不一会儿，几个满头大汗的化妆助理拿着工具进了车厢，开始为他黏贴假头套；而陈助理又抓紧时间与徐如林对起了台词，真是片刻都不得空闲。

&esp;&esp;半小时后，徐如林终于换好了戏服进入片场。陆离与陈助理也各自提着家伙下了车，两个人像太监似的，在徐如林身后亦步亦趋。

&esp;&esp;下午的戏在棚内进行。这是海岭城内规模较大的一个棚，四五层楼的高度、一千多平米的体量，让室内空调成为了花销不起的奢侈品。而更可怕的是，头顶高处那几排明晃晃的大灯，好像烧烤架下面的炭火，晒得人直往外冒油。

&esp;&esp;陆离也在三伏天拍过古装，知道这种闷热无风的大棚一般在四五十度左右徘徊。尽管剧组在地上摆了不少干冰，又用风扇一刻不停地吹着，可惜降温效果依旧是杯水车薪。

&esp;&esp;这才进场五六分钟，陆离的额头和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汗珠。可他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徐如林正在与其他演员对戏，他必须端着风扇随侍在侧。

&esp;&esp;也许是考虑到气温和演员情绪，下午的戏大体以短平快为主。执行导演简单说完了戏，演员试过几遍后就正式开拍。

&esp;&esp;这时的陆离总算有了点儿空闲，他悄悄走到监视器后面，还没站稳，就被陈助理过来一把拽走。

&esp;&esp;“没事别和其他人交流。”

&esp;&esp;陈助理将他带到稍远的大柱子后面，低声耳语：“徐老师不喜欢太能来事儿的人。”

&esp;&esp;陆离赶忙表示自己只想看看监视器里的画面。可他又转念一想：徐如林讨厌的应该是有人借着当他助理的机会与剧组的其他人搭讪；在他眼里，这恐怕算是一种变相的“吃里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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