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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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说是薄利，可等她熟练了，几天功夫做一回，一回就能装几十盒，这样算下来也不少了。

&esp;&esp;待到来日雇了人，请他们来做，利润又高了不止一层。

&esp;&esp;张掌柜听后连连点头，又奉承道：“怪道人家都说须得读书，这读过书的姑娘行事做派就是不同，眼光这般长远！我不过是出个地方，耍几句嘴皮子罢了，既然姑娘你都让步，左右我也是赚，还打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esp;&esp;胭脂叫她说的脸红，连称不敢，张掌柜却正色道：“姑娘，你只当我嘴上抹油，没句实话，殊不知才刚我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如今这世道，笑贫不笑娼，为了银子昧良心的事儿多着呢！你还这样年轻，竟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如何不叫人刮目相看？”

&esp;&esp;见张掌柜眼神真挚，胭脂才敢肯定她确实是起了点真心的，倒没继续谦虚，只是幽幽道：“早年母亲在世的时候便时常告诫我，说人生在世，须得将眼光放长远些，莫要被眼前蝇头小利迷了心窍。便是父亲，也并不拘泥，只……”

&esp;&esp;她没继续说下去，张掌柜却肃然起敬，“令慈果然不同凡响，是个女中豪杰，怪道姑娘也这般出色。”

&esp;&esp;因胭脂说到自己父亲时，只起了个头就停了，张掌柜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倒不好细问。

&esp;&esp;两人一边吃茶，一边细细商议，最后还是张掌柜见多识广，出了个法子：

&esp;&esp;“年下送礼的人十分多，东西又多又杂，想来也麻烦得很，不如咱们便将这寒香沁的脂粉都攒一个礼盒，外头是春花夏荷秋月冬雪的纹样，里头整整齐齐铺上缎子，摆一个玉肌丸，一个手脂，一个面脂，一个油胭脂，一个甲油，分开买共是七两半，可若一下子拿这礼盒的话，不如你我各让两钱五，算作七两。

&esp;&esp;如此一来，他们得了实惠，便是原先不想买的说不得也买上几个。再者年下送礼，又有精致的盒子，十分体面，想也拿得出手，何愁不好卖？这样买的必然多，用的也多，名声自然就打出去了，回头那些用得好的，再用其他的哪里还能看得上眼？少不得再乖乖来这里买，待到那时，便是原价贵上半两银子，想来也不在意了。”

&esp;&esp;因如今寒香沁价格昂贵，便不好像果品似的任人适用，来的多是口口相传的客人，范围到底有限。

&esp;&esp;而剩下的那些便都是买不起的么？不尽然，多得是生怕不好用，唯恐白瞎了银子的！

&esp;&esp;若是素来售价昂贵的脂粉忽然便宜足足半两，哪怕分摊下来每件少的不多，也足以打动那些精打细算的！

&esp;&esp;等她们真正见识到效果，想不用都不忍心！

&esp;&esp;胭脂听后不由拍案叫绝，“到底是您见多识广，又是个有主意的，换做我，哪里想的出来！”

&esp;&esp;张掌柜本就十拿九稳的，如今见她也赞同，越发受用，“叫姑娘见笑了，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随便谁在这铺子里滚上几年也都能想出来。”

&esp;&esp;“掌柜的何须妄自菲薄？”胭脂笑道：“君不见一年多少来做工的伙计？可能成掌柜的又有几人？更别提掌柜的以一介女子之身当次大任，便是夸奖也是应该的。”

&esp;&esp;张掌柜笑的合不拢嘴，又谦虚几句，到底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esp;&esp;商议已定，二人便分头行动：

&esp;&esp;张掌柜对这沂源府熟的不能再熟，便去找人定礼盒，又快又好又便宜；胭脂自然是回去做脂粉，如今那几个孩子也练出来了，材料磨得又细又好，胭脂只需掌握分量即刻，做起来并不费事。

&esp;&esp;本来张掌柜的意思是，礼盒和那缎子钱都由香粉宅出了，不过胭脂并不想在这上头占人便宜，日后再有什么便不好开口了，故而主张两家均摊，张掌柜拗不过，只好应了。

&esp;&esp;才刚要出门，谁知迎面竟碰上许久不见的秦夫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那姑娘浓眉大眼，肌肤白皙，与秦夫人有四五分相识，叫人一看便知道是母女。

&esp;&esp;“这不是江老板么？有日子不见了！”秦夫人率先打招呼，态度十分热络。

&esp;&esp;江老板？谁？

&esp;&esp;胭脂本能的往身后看了看，确定除了张掌柜之外再无他人，这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秦夫人，啼笑皆非的指着自己问道：“江老板？夫人是在说笑么，小本生意而已，赚点花销，哪里敢称什么老板！”

&esp;&esp;“哪里不能！”秦夫人笑道，“任他眼下再家财万贯，谁不是小本生意起来的不成？天上又不掉金子，想发财，还不得一个大子儿一个大子儿的抠搜？谁也不比谁高贵！我同当家的在你这般年纪时，可没你这个本事，这会儿不过是早叫些，比旁人占个便宜罢了！”

&esp;&esp;说的胭脂和张掌柜都笑了。

&esp;&esp;张掌柜也道：“到底是夫人，跟着秦老板走南闯北的，果然也是个女老板！”

&esp;&esp;秦夫人失笑，又指着她道：“别说我，你也是个老板！”

&esp;&esp;众人撑不住，一个两个挤在门口笑的东倒西歪，秦小姐也拿帕子抿嘴儿偷笑，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完成月牙，十分好看。

&esp;&esp;笑了半天，秦夫人又拉了拉自家女儿，指着胭脂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江老板，是极能干的，上回我问了才知道，只比你大两个月，还是读书人家的好出身，你可差远了！”

&esp;&esp;胭脂忙道不敢，这是富商巨贾家里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自己不过落魄秀才的后代，一度穷的揭不开锅，哪里敢说什么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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