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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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叨着，自已关上暗室的门，消踪灭音。马晔怒视着墙壁，嘴唇颤抖。他凭什么说他利用千姿，在这世上，千姿是他最不愿伤害的人，但因为稽绍是皇上信任的侍中，他才不得不小施计谋，但也仅点到为止。千姿是他心中最温柔的一脉，她应该拥有最圣洁的爱，那不是他能给予的。他能给就是呵护、珍惜、疼爱，让她快乐，享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远离一切烦忧。想起千姿，嘴角微微上翘，这几日他不在时，她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他现在很想见见她，他转身向门边走去，呃，门只是虚掩，并未关实，心中一慌，拉开门，幸好门外无人。心悄悄回落，太大意了，虽然楼外楼个个都是亲信，但很多事，人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千姿的寝室门大开，人不在。他下楼，在拐角处遇到位侍女。&ldo;小姐在药圃呢！&rdo;自后院变成药圃，那儿就是千姿的个人世界。他宠溺地一笑，拉开后院的门，迎面飞来一物，他身子一晃，闪过。一院狼藉，各类药材扔了一院，长势不错的药圃陡然成了空地，千姿一身泥土，两手泥泞，趴在地里忙个不停。&ldo;千姿？&rdo;小心避开药苗，靠近她。&ldo;大哥，&rdo;她回头一笑，眼中却未笑意，&ldo;我想把药圃换成花圃，和从前一样。&rdo;&ldo;为什么？&rdo;&ldo;药材适合长在山里，而不是长在这么肥沃的院落。&rdo;&ldo;有区别吗？&rdo;&ldo;当然有，没有药性啦！&rdo;她含笑恬美，埋头土中，再不看他。&ldo;那大哥去山上帮你辟块地，让你种药材。&rdo;他细心地掸去秀发上的泥土。&ldo;不要，稽宅附近地多着呢，想种可以去那里种。对了，大哥，你明天有空吗？&rdo;她侧过头。&ldo;嗯，有呀！&rdo;&ldo;听说洛阳明晚有灯会，你能不能陪我逛逛，我不想要石磊陪，他看我象看着一个囚犯。&rdo;&ldo;明天是什么日子吗？&rdo;&ldo;中秋呀！&rdo;&ldo;啊，中秋啦！我很多年没有过中秋了。&rdo;他黯然站起身，抬眼看天，天空灰蒙蒙的。&ldo;唉，久远的事啦！&rdo;宫中的中秋一向很热闹，扎花灯，祭月神，轻歌漫舞，丝竹轻吟，那时都是娘打理一切。他烦燥得晃着头，不想，越想心便如充血般的疼痛。&ldo;千姿想如何就如何吧，大哥会好好陪你的。&rdo;&ldo;嗯，可是我好担心明晚没有月亮哦！&rdo;小脸担忧地皱着。&ldo;放心，就是没有，大哥也送你一轮圆月。&rdo;象是要填补心中一个深洞，他急声承诺。她笑，一丝细微的忧伤。，月缺如泣下今夜无月，黑云密布，压得很低，风中夹着水气，嗅一下，就可嗅到雨意，偏天却硬撑着，从下午时分到傍晚，硬是没落下一滴雨。洛阳城的人到不在意有没有月，沿街灯火照天，熏香阵阵的河畔人来人住，小孩子的追闹嬉戏声不比大人行酒令的喧哗声累多少，滚沸的闹杂声响彻夜空，开心的是分散在四方的家人纷纷回巢，至于那轮明月高挂还是躲藏，不打紧。各家店铺早早就把各自准备已久的彩灯挂上，顺便还做了雨罩，就是下雨，也不会影响赏灯，行人如潮，笑语纷纷，通常这样的喧嚣会挂续到夜尽天晓。马晔没有食言，让人做了个大大的圆月灯，天傍黑，就挂在季千姿的窗前。她傻站在灯前许久，似笑非笑。简单用了点晚饭，便催着马晔出门。作为太子，中秋时便是坐在高台上，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其实自已和一盏彩灯的命运差不多，他没有过这样挤在人群中，被推搡着、笑闹着，一步步移动，欣赏着彩灯。季千姿常年住在深山，更没有这种感觉。他新奇，她更新奇。马晔买了盏鲤鱼灯让她提着，手臂半拥着她，怕她被人潮挤散。石磊、钱卫和孔综还有几位伙计远远地跟着身后，不紧不慢保持一点距离。她看不出特别兴奋，就一双眼忙不迭地到处张看，很少讲话，偶尔指指一盏特别的灯，让马晔同看。马晔看她比看灯多，在人群中，她更显得分外清灵与脱俗，脸上淡淡的笑意，如一股神奇的力量，总令他忍不住看了又看。&ldo;公子。&rdo;因谨慎而压低的厚嗓，冲破人阵遥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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