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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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看甄珍刻了个小狮子滚绣球样式的剪纸，咕嘟猫脸蹭上甄珍手背，拿绿眼睛瞅着甄珍，喵喵叫。

&esp;&esp;甄珍被它蹭得直痒痒，“明白了，马上就刻一个尾巴大大，跟松鼠一样的小咕嘟。”

&esp;&esp;“姐姐，剪我。”宝库举小手，也不甘落后。

&esp;&esp;“……姐姐见过把小动物贴窗上的，可没见过把小孩当窗花贴在窗户上的。”眼珠转转，甄珍唇角勾起，“宝库才这么一点就能挣钱，保不准就是个小财神下凡，一会姐姐用宝库的形象画个财神像贴墙上好不好？”

&esp;&esp;小孩很好满足，猛点头，“嗯嗯嗯，贴墙上。”

&esp;&esp;剪完小猫滚绣球，甄珍拿来红纸裁成四四方方，磨了墨汁，照着宝库的模样画了个卷毛、大眼睛，怀抱猫咪，头戴财神帽，脚踩一条大肥鱼的小财神。宝库又出卖了一次肖像权，这次还带上小猫，两个小家伙仰头看着贴在墙上财神画美得不得了。

&esp;&esp;剪好的窗花也被贴在窗户上，雪还没有停，窗外的雪光映着窗花，屋子里红艳艳的，过年就是要有一点红。

&esp;&esp;接年的鞭炮放得越早越好，甄珍和老刘五点就出来放鞭炮，怕吓着红梅，宝库还跟着刘叔和红枫哥哥去大马路上，用香点了几个窜天猴，街上先是零零星星，接着迎年的鞭炮次。

&esp;&esp;小孩大眼睛里满是惊叹，长大了也许会忘记，但此刻他人生节日糕饼

&esp;&esp;生物钟已经形成，即便昨晚包饺子加上守夜，熬了大半宿，甄珍还是像往常一样，清晨五点半准时睁开眼。没急着起床，东北的年一过就是半个月，直到元宵节过完，这年才算正式结束。今天初一，各家各户都开始走亲戚，店里依然不会有多少顾客上门。

&esp;&esp;她和宝库还真没什么要走的亲戚，原主舅舅和姨妈远在数千公里之外，年前她已经给寄了年货过去。至于甄大姑，她又不是受虐狂，大过年的吃饱了撑的送上门找气受。本来想起床了，甄珍又安生地躺回去。

&esp;&esp;窗帘外的天色因为雪光反射要比不下雪时更亮一些，一左一右传来小孩和小猫熟睡的呼吸声，小猫团成一团贴在她颈侧，凉凉的鼻头紧贴着她颈上的皮肤，小孩睡觉不老实，转体一百八十度，头朝下脚朝上，小脚差点踢上她的脸。

&esp;&esp;抬手捏捏小猫爪子上的肉垫和小孩藕节一样的小腿，甄珍心里满足，新年的，扣在饼皮上。

&esp;&esp;转炉底下放少量的炭火，坐上特制的小烤锅之后，烤锅上再放少量的炭火，两层炭火不易过多过旺，用微火焖出来的糕饼，外皮才会更加酥松。

&esp;&esp;糕点慢慢烤着，甄珍打开屋门，雪已经停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金子般的光芒。

&esp;&esp;地上的雪没有上回下得厚，刘叔一家，还有昨晚在派出所值班的老冯已经出来扫雪了，互道一声新年好，甄珍回家取来方头铁锹，加入扫雪的队伍。估摸着时间，隔一会回家一趟，取出烤好的点心，再放入新的饼胚。

&esp;&esp;等把杏花巷街面的雪打扫完，八大件点心已经烤好一部分。三种点心甄珍每样取了一些，送给刘叔一家和老冯尝尝。

&esp;&esp;九十年代，人们才脱离匮乏没多久，无论老少都喜欢老式点心，省城就有家著名的秋林食品店，卖的长远糕、缸炉等老式糕点很受欢迎。

&esp;&esp;老冯露出财迷眼神，“大年初一吃了这个银锭子一样的饼，我今年是不是能发大财？”赶紧捡一个吃了，新出炉的点心外皮酥松，馅料咸香，扫雪消耗体力，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块银锭椒盐饼下肚，饱满实在又美味。

&esp;&esp;“我一定能发财。”老冯吃美了，“甄珍，不跟你客气，这几块我拿走了，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去。”

&esp;&esp;老冯忙着回去交班，刘叔一家分吃甄珍的糕饼，给红枫一块枣泥状元饼，下学期考试还要考第一，两口子和闺女吃双喜饼，讨个好彩头，明天家里要喜事多多。

&esp;&esp;正说着话，甄珍听到身后二楼的玻璃被拍响，回头一看，宝库胖脸贴在二楼的窗玻璃上，挤成大圆饼了都。

&esp;&esp;过年兴奋，小孩竟然提前醒了，甄珍赶紧跑回家。

&esp;&esp;“姐姐，过年好。”宝库昨晚没等到交子时刻就睡着了，这句憋了一晚上的过年好，终于说了出来。

&esp;&esp;见小孩团团手，咕嘟也直起身子，拱拱毛爪，做了个恭喜发财的动作。

&esp;&esp;甄珍笑着回：“宝库和咕嘟也过年好。”

&esp;&esp;问完好，换上新衣服，宝库淡黄的平绒布小夹克，配同色平绒布裤子，里搭小鸭子图案的黄毛衣，一身黄澄澄，扯蛋小英雄必须跟蛋黄一个色。

&esp;&esp;连小猫也有一个淡黄色小领结。

&esp;&esp;昨天吃了太多肉，初一一早吃点清淡的，跟椒盐饼一锅出的焖炉火烧配八宝酱菜，吃一个火烧，再吃一块枣泥饼，宝库就饱了。伸出食指，把掉到桌子上的饼渣也捻起来吃掉，对早餐很满意，“宝库爱吃渣渣饼。”

&esp;&esp;小孩子爱给认识的一切命名。

&esp;&esp;甄珍笑着招呼弟弟跟她一起去厨房，“跟姐姐做好玩的去。”

&esp;&esp;“哦哦。”一听有好玩的，宝库立即从餐厅的榆木椅上出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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