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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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看出成芸在调侃周东南，连忙帮腔说：&ldo;行，成姐你说什么都行。&rdo;成芸说着，还真的带着张导要绕过阿南。刚进寨口，阿南在她身后喊：&ldo;你多少钱一晚‐‐？&rdo;我多少钱一晚？成芸扭头，冲他喊回来，&ldo;我一晚可贵着呐‐‐！&rdo;喊完她自己没忍住，笑了起来。阿南看着在风口处笑弯了腰的女人。他自己也感觉出刚刚的话不对劲，想解释又隐约觉得会被她笑得更惨，此时多话不如无话。&ldo;来，来来，你过来。&rdo;成芸慢慢压住笑意，直起身子，招呼阿南，&ldo;我们来讨论一下一晚多少钱？&rdo;阿南咬紧牙关，被成芸步步紧逼。&ldo;来啊，谈生意啊。&rdo;成芸一把搂住身边的张导，淡淡地说：&ldo;你看我们站街多累。&rdo;黑夜中，她并没有笑，可那双眼却比笑暧昧无数倍。阿南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出她一直看着他。张导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些感慨。成芸跟她见过的其他大老板不太一样。或者说，她看起来像个老板，可接触起来却不像。不过这种不像并不是说她和善亲人，没有商人身上那种狡诈圆滑端架子的陋习。恰恰相反，她脾气一点都不小，也同样世故。可她的世故没有遮掩，直白易懂。阿南不动，成芸自己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抬起头来，轻声说：&ldo;脸这么黑，也看不出红了没有。&rdo;阿南低头看她，她的皮肤在冰冷的山风中，光滑细致。在她的注视下，他说：&ldo;没红。&rdo;成芸缓缓地挑起嘴角，&ldo;是么。&rdo;说着，她像是要判断一样，眯起眼睛，踮起脚，仔细地看他。阿南嘴唇快抿成一条线了，可脚步未动，脖颈僵硬，就站在原地任由她看。他又觉得奇怪了。在外面走了有几天了，为什么她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半晌，成芸后退，拍了阿南胳膊一下，&ldo;还真没红。&rdo;阿南：&ldo;……&rdo;成芸说：&ldo;不闹了，说正经的，带路吧。&rdo;半山坡上看着，感觉这寨子不大，可真走进去之后却又觉得像没边际似的。房屋密集，家家户户都像是连在一起一样，巷子很多，相互交错，复杂无比。如果没有熟悉路的人领着，真的很难找到目的地。三个人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绕了半天，阿南终于停下脚。&ldo;到了。&rdo;成芸朝旁边看，她本来已经完全做好面对一个危楼的心理准备，等看到了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阿南家不算大，但房子还挺新，而且在这个寨子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成芸斜眼看他，&ldo;小康家庭啊。&rdo;阿南难得回了调侃，&ldo;凑合吧。&rdo;不过这里的房子跟白天看到的三宝侗寨还是不太一样，旁边的张导不忘本分，跟成芸介绍说：&ldo;成姐，山区的侗族住的大多是干栏楼房，楼下堆杂物，养牲畜，楼上住人。前面是廊，采光好，家里休息或者侗女做手工活都在那。后面是内室，里面有厨房，还有取暖的火塘。火塘两侧基本就是卧室了。&rdo;她一边介绍，一边举起手机来回照，&ldo;我看看啊……这个寨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很多房子连在一起，廊檐相接，可以互‐‐啊！！&rdo;张导突然一嗓子，手机都扔出去了。成芸迅速转头，阴暗的角落里，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张导后面。张导人被吓到，捂着脑袋往成芸身后跑。成芸嘴唇紧闭，直视着那道人影，语气冰冷镇定。&ldo;什么人，出个声行不行，给人吓坏了谁负责。&rdo;这种深山老寨，黑黢黢的一道人影，也不出声，就在阴影里看着你，换谁都打怵。成芸说完话，那人影往前走了半步，张导躲进成芸风衣后面，哭腔道：&ldo;成姐……&rdo;成芸单手护着张导，厉声道：&ldo;让你张嘴听没听见！？&rdo;她又转头瞪了阿南一眼，&ldo;你干站着干什么？过去！&rdo;阿南真的上前，低声说了句：&ldo;哥。&rdo;成芸皱眉，张导慢慢探出脑袋。阿南又说了几句话，不过是侗语，成芸听不懂。就见那人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借助微弱的光，成芸粗粗地看了他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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