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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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sp;&esp;檀棋见势不对，便连忙跟赵三春飞身前去，他化出半人半蛇的姿态，断了的那一截尾巴再长不出来，但他残留的巨尾盘踞起来，在那些仍是人形的精怪面前便犹如一座山一般巍峨，闪电照亮他蛇尾的蓝鳞，闪烁着凛冽的光泽，他居高临下，“非天予我们活命的机会，我们便以香火敬奉他九百年，在修罗诞辰，还常有在家中修罗香案前‘哭神’的习俗，而现今，神谕困住非天，要他化为天灾致我们于死地，你们这些人，便砸神像，推香案，将他从流芳百世的神又口诛为伤天害理的鬼，你们只是些无能的弱者，总要找个借口，不知抗争，只会盲目恨他。”

&esp;&esp;“我们能做什么？神要我们死，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有精怪激愤地抬头。

&esp;&esp;“至少不该这样对他。”

&esp;&esp;姜照一走上前，许多人听见她的声音，便看见她穿着一身米白缎面婚纱，却沾了不少血迹，她身边跟了一只如老虎一般大的朏朏，它一看见滴水观音和她身边的刺猬小少年，便摇起了尾巴。

&esp;&esp;“神谕之下，你们还有一条生路，但他无论怎么选，都活不成，”姜照一大约是以命作赌李闻寂，我只有你了。

&esp;&esp;整个蜀中一连下了七天的雨。

&esp;&esp;蜀中的凡人们看不到那天乱坠的流火，只知道那天的雷声震天，在天边灼烧一片好似要将黑沉沉的天空都烧尽似的，雷电胡乱往下劈，劈倒路边的行道树，燃起火光来，又或是劈在无数房檐屋顶。

&esp;&esp;但所幸的是，

&esp;&esp;这来势汹汹的雷电没有伤到任何人。

&esp;&esp;“这几天真是奇了怪了，整个蜀中都在下雨，以前啥子时候见过这种怪事哦！”早餐店老板才擦了一张桌子，抬头看见檐外淋漓的雨幕便不由感叹了一声。

&esp;&esp;“就是嘛，这天气怪得很，那么多地方都像跟老天爷约好了一样一起下雨，还有那天那个雷，好吓人哦，我们小区花园里的树都倒了好几棵！”在临近门口的桌前坐着吃面的男人搭话道。

&esp;&esp;连续强降雨引起山洪和泥石流接踵而至，这几天几乎很多地方都在抢险。

&esp;&esp;每一天的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仿佛已经不够分明，天色晦暗得不像话，好像极夜终要笼罩这片土地。

&esp;&esp;“老板，我要外带的炸酱面好了没？”坐在门前的长板凳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少年忽然开口。

&esp;&esp;那老板忙应一声，回后厨去看了眼，他妻子正好将炸酱面打包好了，他便顺势拿出来递给他，“小道长，你要的面。”

&esp;&esp;少年穿着一身灰白道袍，留了一头长发梳做整齐的发髻，簪了一根旧桃枝，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跟他们生在同一时代的人。

&esp;&esp;少年付了钱，提着打包好的炸酱面，转身走到门口，俯身拿了伞，走下阶梯。

&esp;&esp;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伞檐，

&esp;&esp;潮湿的水气迎面，凛冽寒冷的气息由口鼻入心肺，刺激得人越发清醒。

&esp;&esp;路上有清洁工在冒着雨清理之前被雷劈倒的树留下的残枝烂叶，他们衣服的颜色，大约就是这阴沉雨幕里唯一鲜亮的色彩了。

&esp;&esp;少年回到宾馆，坐在桌前将已经粘连成一团的炸酱面慢慢拌匀，连着吃了好几口，雨水拍打在窗棂，落地窗几乎覆满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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