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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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卫大虎不知何时又躺回小溪里，他身躯高壮魁梧，仿佛神话故事里的巨人巍峨顶天，以身体阻拦奔腾的河水，使下游的游民免受灾难。

&esp;&esp;……下游有没有人暂且不知，但下游的鱼怕是遭了难，桃花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衣裳，本想就这般拿去石头上晾晒，指尖碰到粗粝的泥沙碎石粘在上头，她只得去小溪里淌了两下，把衣裳冲洗干净。

&esp;&esp;使劲儿拧干水渍，桃花找了个能晾晒衣物的树枝，摊开衣裳捋顺，让阳光尽情暴晒。

&esp;&esp;做完这些，她找了块遮阴的大石头休息，脱下草鞋检查脚下被磨出来的水泡。

&esp;&esp;桃花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没有嫁人之前，家中农忙时她也要扛着锄头去地里忙活，她的性子和手脚都不娇嫩，可即便做惯了农活，今日走这两个时辰山路，她脚底也磨了好几个水泡。

&esp;&esp;桃花抱着脚想把水泡挤破，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一个充满水汽的高大身躯骤然靠近，卫大虎直接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别挤。”

&esp;&esp;“难受。”桃花不晓得待会儿还要走多远的路，她眼下瞧这水泡不得劲儿，就是忍不住想挤掉。

&esp;&esp;“回家我给你弄，且先忍忍，否则待会儿走路摩擦着脚会疼。”卫大虎不让她动，桃花被他抓着脚丫子，没办法只得放弃。

&esp;&esp;她瞅了眼天色，感觉肚子饿了，便想去拿背篓里的野菜饼：“就在这儿用午食吧，吃完再去摘果子。”

&esp;&esp;卫大虎抓着她脚不放，桃花试图缩回来，他却越抓越紧。

&esp;&esp;桃花不由抬头觑了他一眼，结果越看越不对劲儿，咋、咋和夜间一样了？

&esp;&esp;“你你你，你、这可不成！”察觉出他的心思后，桃花“嗖”一下把脚缩回来，顾不上穿鞋，她赤着双脚手忙脚乱爬下大石头，一脸慌乱跑出好几米，“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可不要乱想！赶紧把衣裳穿上，我们进山是来摘果子的，不是叫你干这事儿的！”她脸都要吓绿了，扭头来回张望，这荒郊野岭的，他，他怎能起这种心思啊！

&esp;&esp;当姑娘时，村里几个新媳妇私下聚着聊私房话，桃花也曾被吴翠柳拉着一道听，她那时哪里懂这些，只听她们说起晚间和自家汉子的房里事儿，谁家半夜声响不停歇，夜半三更才熄灯，谁家那口子木讷不解风情，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只知道闷头打桩，谁家的又花样多，这样那样摆弄，叫人受不住直求饶等等……

&esp;&esp;听得桃花和吴翠柳那叫一个面红耳赤，掩面就跑。

&esp;&esp;成婚后，卫大虎一直规规矩矩，因体型差距，她在夜间是难熬的，他虽只是重复那等木讷冲撞举动，瞧着没有什么花样，但她……实在羞于说起，初时虽会疼痛几分，但后续却很是舒坦……

&esp;&esp;她想着，与那些叫人目瞪口呆的花样相比，他这般木讷便已很好，可谁知……

&esp;&esp;谁知他竟然比谁都大胆，居然在野外想那等事儿！

&esp;&esp;桃花属实被吓到了，她躲在背篓后，根本不敢动。

&esp;&esp;卫大虎见媳妇吓得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慌不择路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地儿躲藏，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惹人怜得很。

&esp;&esp;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卫大虎略显遗憾地移开目光，伸手从树枝上捞下晾晒的衣裳，待粗布麻衣裹紧健壮的身体，腰带绑得结结实实，桃花才慢慢露出个脑袋。

&esp;&esp;卫大虎赤着脚走过去，伸手把背篓扶正，拿出用布包着的野菜饼，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果树就在瀑布上头，那里还有一片板栗林，眼下还没熟，等过个把月就能摘了，用了午食我们便上去。”

&esp;&esp;桃花还防着他呢，闻言没吱声。

&esp;&esp;“摘果子之前，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卫大虎递了个野菜饼给她。

&esp;&esp;桃花慢吞吞接过饼子，找了个离他稍远的石头坐下，两手捧着饼子小口啃着。

&esp;&esp;卫大虎有些不高兴她坐这么远，他把三张饼子叠在一起，一口咬下大半：“怕啥，你是我媳妇，咱俩做啥事都是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

&esp;&esp;桃花立马抬头瞪他：“你还说！”

&esp;&esp;卫大虎嘿嘿一笑，两条大长腿岔开坐，豪放不羁地瞅着自己媳妇：“不说了，莫要生气。你坐过来些，慢慢的吃，我还给你留了一张饼。”

&esp;&esp;“我吃一块饼子就够了，剩下的你吃了吧。”桃花哪里不晓得他的食量，三块饼子哪够他吃。

&esp;&esp;三块野菜饼确实不够卫大虎吃，还不够塞牙缝，他没有吃那张剩下的饼子，起身去林子里砍了根树枝，用别在腰间的砍刀削成尖，跨步去了上游。

&esp;&esp;桃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她见过村里给鱼塘放水时，汉子们一窝蜂在池塘里抓鱼，一个个弄得十分狼狈。

&esp;&esp;哪有他这般气定神闲，举着树杈子就这么站在溪水中间一动不动。

&esp;&esp;这样能抓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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