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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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1页）

&esp;&esp;没想到那药吃了之后他竟然能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没有梦境。

&esp;&esp;只是身体有浓浓的倦意，似乎怎么也散不开。

&esp;&esp;他撑着病体处理朝政，看到北方的战报，深深蹙起了眉。辽国不死心，一直在边境蠢蠢欲动，现在竟然敢联合好几个小国，欲对中原发起战争。

&esp;&esp;辽国是先皇留给他的烂摊子，如果当初在澹台蹇登基初期便出兵的话，辽国未必能像如今这样强大。他也后悔当初自己不该休战议和。这十余年来，澹台蹇整肃兵马，秣马厉兵，早已不是当年的辽国。

&esp;&esp;先皇妇人之仁，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他。他不能再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他的儿子。

&esp;&esp;他召来李熙和说：“我要为你做一件事。”

&esp;&esp;李熙和如何乖觉，听他这么一说，便猜想到他要进攻辽国了：“父皇还是决定要攻打辽国？”

&esp;&esp;“辽狗苦我百姓久已，先帝在位时便时常南下打秋风，我登基两年他们也南下，那一次将他们逼退一百里，他们向我们进贡求和。我以为他们会安生一些，却没想到他们一直贼心不死，竟然还敢盯着咱们。”他转头对李熙和，笑如春风：“我一定为你扫除这个障碍。”

&esp;&esp;李熙和犹豫，喃喃道：“起了战事，百姓更苦，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esp;&esp;李洵把着李熙和的肩膀，沿着湖边走边说道：“对敌人一味仁慈，就是对咱们百姓的残忍。要做一位好皇帝就要有取舍。辽国一日不除，我的心都不得安宁，我不想把这么大个隐患留给你。你明白吗？”

&esp;&esp;李熙和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起了尘法师跟她谈的那些众生平等之类的话，如果能生活得安稳无虞，辽国的百姓也不愿意发起战争。只不过辽国地处偏北，天寒地冻，作物稀少，他们没有粮食，没办法安身立命，只好南下掠夺资源。

&esp;&esp;“如果把我们放到辽国的位置，我们便是下一个辽国。”

&esp;&esp;李洵大马金刀地坐在湖边的凳子上，听完后不免诧异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挑眉道：“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esp;&esp;李熙和道：“儿不解为何辽国人生来好斗，而中原人大多向往安逸的生活，遂向了尘法师发问，是她为我解惑。父皇觉得她说得不对吗？”

&esp;&esp;李洵见他微滞，便笑道：“她说得没错，对世事有一定的见解。我听说她前往吐蕃求经，如今名声大噪，有很多信徒？”

&esp;&esp;“了尘法师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法师。”李熙和慢条斯理地跟他说起了尘法师当初西进路上的事情，包括她栖身吐蕃五六载翻译经书的事情：“她是我见过信仰最坚定的法师。”

&esp;&esp;“那她的佛为何还没有救天下人于苦难之中？”李洵哦了声，似笑非笑。

&esp;&esp;李熙和吸了口气，神色郑重地看他：“了尘法师说世上没有佛，人匍匐于神佛的脚下只能得到暂时的麻痹，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要想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便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

&esp;&esp;李洵慢慢收敛了笑意，看着问他：“那你的法师打算如何救众生？”

&esp;&esp;李熙和摇头：“谈起这个法师也很迷茫，她说她也不知道如何度化众生，所以她决定北上，继续去探究度化天下人的办法。”

&esp;&esp;李洵依稀记得那日在紫宸殿看到的那道身影，那个法师很瘦削，披着禅衣，身体瘦得像是风中的蒲柳，纤细易折。他以为她又是从哪里来的沽名钓誉之辈，蛊惑年幼的太子，欲从他身上得到好处。

&esp;&esp;未料想，她不曾用神佛度人的歪门邪说蛊惑太子大兴佛寺，供奉香火，而是匍匐于众生脚下求度化之法。

&esp;&esp;如此羸弱的一枝蒲柳却又如此坚韧，历经风霜仍坚若磐石。

&esp;&esp;“我知道你有一颗仁爱之心。”他拍了拍李熙和的肩头慢声道：“所以我更不想把这件事留给你去做。趁着我现在还有干劲，我要为你除去这个心头大患。至少在你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你爹的这双手，能给你一个安稳的乾坤。”

&esp;&esp;一场蓄势已久的大战终于彻底爆发。

&esp;&esp;辽国人贪婪，大魏人嫉恨，双方都是干枯的柴火，一点就着。战事一时之间蔓延开来，两国十八城的百姓，一夜之间遭受战火的侵袭，家园尽毁，亲人鸟散，广袤的北地哀鸿遍野，白骨满地。

&esp;&esp;傅娇游走于战火纷飞的北地，见白骨露于荒野，盗贼四处潜伏，百姓流离失所，深深落了泪。

&esp;&esp;正和十七年秋，战事爆发的

&esp;&esp;辽人离得傅娇很近，昏暗之中，她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气，侧过脸干呕了一下。

&esp;&esp;“我不会写的。”傅娇平静地说。

&esp;&esp;辽人以为一个柔弱的僧人定会屈服，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喘着气，说话时的语气似乎要咬下她的一块肉：“你没有选择，你若是不写我会杀了你。”

&esp;&esp;逼仄空间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傅娇被他握着的手腕仿佛快要麻木一般动弹不得。

&esp;&esp;傅娇往后缩，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就算你杀我一万遍，我也不会写。”

&esp;&esp;“出家人慈悲为怀，难道佛的慈悲还分三六九等，只怜悯大魏的人，不怜悯辽人？”他戏谑的语气中能听得出几分恼恨。

&esp;&esp;“我知道辽人生存艰难，但这不是你们侵略大魏挑起战争的理由。大魏的皇帝捍卫自己的领土，维护自己的百姓，他何错之有。你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泼在他身上，也休想拉我与杀戮者同流合污。”傅娇看向他，眼神贞静镇定。

&esp;&esp;辽人目光桀桀地看着她：“那你告诉我，辽国应当如何？辽人生在苦寒之地，生活艰难，每年下六个月的雪，土地冰冻十个月，难道只能坐着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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