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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初韵,我也是将死之人。”
&esp;&esp;连氏望着沈氏,眼神浑浊,似乎看不大清楚初韵的长相,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些事我不想带到棺材里去。”
&esp;&esp;“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esp;&esp;沈氏心里正疑惑不解,听见连氏这句话,更加奇怪,这像是要交代遗言,但沈氏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不过看见连氏那灰败的神色,想到小时候便是连氏照顾她,很是难受,落下泪来,低声说道:“大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替你办到。”
&esp;&esp;“沈府败了,你不用想着替沈府报仇,我只要你好好照顾沈恪兄妹,还有就是——不要让芳菲院那个贱人葬入沈家祖坟。”
&esp;&esp;这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沈氏疑惑,为什么不准侄媳葬入祖坟,这大嫂和她究竟有什么仇恨?就算侄媳死了,那份仇恨也化解不了?
&esp;&esp;“大嫂,你这是为何?为何不让侄媳入祖坟?”
&esp;&esp;“因为她——不配!”连氏挣扎着,面色狰狞,狠声吐出这一句话。
&esp;&esp;看着连氏凶狠的目光,沈氏很是疑惑,还想问什么,却是听见连氏躺在床上,急声咳嗽,喘不过气来,不敢多想,赶紧拍了拍连氏的背,又起身帮着倒了一杯茶,让连氏喝下,并说道:“大嫂,你不必动怒,好好歇会。”
&esp;&esp;“你要记住不准让芳菲院那个贱人——进沈家祖坟,我不想在地下还看见那个贱人。”
&esp;&esp;连氏躺在床上,咳嗽个不停,可还是紧紧抓住沈氏的手,狠狠抓着,咬牙森然说着。那神色像是沈氏不答应,绝不放弃。
&esp;&esp;沈氏看见连氏如此执着,再不敢不答应,急忙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esp;&esp;连氏闭上眼,躺在床榻上,半遮着眼睛,泪水悄然划过,哽咽着说道:“我不愿见她,都怪你,你们都在——折磨我。你活着的时候——不准我动她,现在你死了,你再也护不住她了。”
&esp;&esp;沈氏听着连氏的话,不大明白,犹豫了片刻,不禁问道:“大嫂,你为何这般恨侄媳?”
&esp;&esp;“你——等你,二哥回来了,你问他便知,便知……”
&esp;&esp;二哥?
&esp;&esp;二哥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沈氏很是奇怪,究竟是什么恩怨,只有她一个人不明白,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多问,最好还是先让连氏多休息,看这情形,连氏只怕真的是不大好了。
&esp;&esp;“大嫂,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伤神。”
&esp;&esp;连氏看了沈氏一眼,看着沈氏如此关心她,想到那件事,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低声说了一句,“初韵,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
&esp;&esp;这一句话,沈氏倒是听得十分清楚。这怎么越来越奇怪,好好的怎么又和她说对不起,大嫂哪里用得着和她说对不起,她可不记得大嫂又对不住她的地方。
&esp;&esp;看着沈氏疑惑的神情,连氏却是没有再说话,有些事她不愿带到棺材里去,可有些事她还是要一直瞒下去,是要带到棺材里去。
&esp;&esp;或许这就是报应,沈家的报应!
&esp;&esp;当初沈星源害死了武阳侯,现在沈星源死了,那个贱人也死了,这就是报应,而她的报应也快来了。
&esp;&esp;“报应啊,都是报应!”连氏半阖着眼睛,低声念了几句。
&esp;&esp;沈氏弄不大明白,看着连氏憔悴的面容,伸手抚了抚连氏的白发,低声问道:“大嫂,究竟是什么事?”
&esp;&esp;连氏心神恍惚,摇了摇头,望了沈氏一眼,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能,不能告诉你。初韵,是大嫂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esp;&esp;究竟是什么事?
&esp;&esp;沈氏忽然觉得这沈府似乎有很多事瞒着她。大嫂和侄媳之间的恩怨,还有大嫂为何要和她说对不起。沈氏还想问什么,连氏却是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esp;&esp;沈氏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门口,或许只有等到二哥回来,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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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陶然居外的院子竹林依旧,偶有寒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枯黄的叶片随之飘落,堆积在那竹下。另一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壶酒,玉壶光泽透亮并着几个白瓷酒杯,另有几本书册刷刷被风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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