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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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季殊容犯病没那么闹腾，在这里居然还是最省心的那个。

&esp;&esp;三号床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得了精神分裂，病发的时候对着他跟小男孩大吼大叫，说他们要谋杀他，有时候情绪激动还会做出一些攻击性行为，每次都被护士眼疾手快地拦下来。

&esp;&esp;季殊容没事就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藏什么筷子。老爷爷可能是年纪大了，精神正常的时候不多，季殊容有幸见过几次。老爷爷喜欢画国画，在手臂抖成筛糠的情况下都能画出一副绝佳的墨梅图，慷慨地送给了季殊容。

&esp;&esp;后来老爷爷糖尿病加重，某天晚上被护士推出去，不知道是搬去别的病房还是怎么样，自那之后三号床便空了出来。

&esp;&esp;那副墨梅图季殊容本想好好珍藏，想了想还是把它给了老爷爷的家属。这是老爷爷在这里完成的唯一一副作品，理应由最亲近的人保管。

&esp;&esp;上午护士会带着他们去院子里转转，这里虽然也是冬天，但阳光充沛、气候宜人，院子里种了一些花，小男孩每次见了都会偷偷摘一朵。

&esp;&esp;季殊容心神一动，学着他的样子摘了一朵，藏在袖子里。

&esp;&esp;当天下午需要去见心理医生，聊天的时候季殊容想换个姿势，没想到一不小心，花掉在地上。

&esp;&esp;医生是个外国女人，中文很流利，温柔地问：“你为什么要藏这朵花？”

&esp;&esp;季殊容没说话，低头把花捡起来，拂去上面沾的灰尘。

&esp;&esp;“是想送给谁吗？”医生试探道：“送给爱人？”

&esp;&esp;季殊容跟她对视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esp;&esp;“那……你的爱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esp;&esp;季殊容垂下眼，抚摸着娇嫩的花瓣。

&esp;&esp;他住院以来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往，只有在医生问起的时候才会看心情回答。现在匆匆

&esp;&esp;开学后就进入了高考冲刺阶段，课间被缩短到五分钟，整栋楼几乎见不到在教室外嬉笑打闹的学生。一套套模拟卷堆积成山，好像怎么写也写不完。

&esp;&esp;教室前面挂着一个倒计时牌，日子越过越少，扑面而来的紧张感压得人喘不过气。后排贪图享乐的混子们也终于幡然醒悟，抓着总复习的尾巴，费劲往前赶。

&esp;&esp;江景在这样的气氛中几乎没什么时间想别的，好不容易得了空也只想补觉。

&esp;&esp;那天下了雨，凉飕飕的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冻得他怎么也睡不安稳。

&esp;&esp;李帆上完厕所回来，路过他桌边的时候敲了敲，低声说：“江哥，有伞吗？借我用用。”

&esp;&esp;伞？

&esp;&esp;那一瞬间江景好像回到了上学期的某一天，窗外也是下着雨，他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李帆过来借伞，被他拒绝了。

&esp;&esp;他桌边明明挂着一把透明伞，却不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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