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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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也就十几步吧。”虞襄笑容微敛。

&esp;&esp;老太太连忙安慰道，“不急，以前连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好歹能走一段了。日后多加锻炼，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esp;&esp;“嗯，不但能走，能跑，早晚有一天还能飞起来。”虞襄笃定点头。

&esp;&esp;老太太被她逗得大笑不止，虞品言却捏捏她鼻尖，调侃道，“现在也能飞起来，玩的飞起来。”

&esp;&esp;这回连虞思雨都掩嘴笑了。

&esp;&esp;虞妙琪看着几人谈笑晏晏，和乐融融，心脏似泡在毒液里，被侵蚀出一个又一个淌血的孔洞。她冷着脸弯腰行礼，“祖母，孙儿略感不适，就不守岁了，告辞。”不等老太太点头抬脚便走。

&esp;&esp;老太太眸色暗沉了一瞬，很快又重展笑颜，摆手道，“襄儿腿伤刚愈，正该好生休息，也回去吧。我和你哥哥姐姐守岁就成。”

&esp;&esp;虞襄并不推辞，虞品言自然而然去推轮椅。两人走在挂满大红灯笼的抄手游廊里，两旁种着许多梅树，枝头挤着星星点点的梅花，一缕缕暗香在空气中浮动，沁人心脾。

&esp;&esp;静夜无人，灯火明灭，虞品言的脚步不知不觉就变慢了，忽然产生了永远这么走下去也很不错的念头。

&esp;&esp;走到尽头，天空飘下鹅毛一般纷扬的雪花，其中一朵恰好落在虞襄鼻尖，被她的体温一触便化作沁凉的水珠。虞襄抖了抖，旋即咯咯咯的笑起来。

&esp;&esp;虞品言也跟着低笑，垂头去吻那晶莹的水珠。

&esp;&esp;虞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见兄长还要来吻自己唇瓣，连忙将他推开，命令道，“哥哥，你站远一点。”

&esp;&esp;虞品言挑眉，依言往前走了几步。

&esp;&esp;“再远一点。”

&esp;&esp;“再远一点。”

&esp;&esp;直至虞品言背部快抵住黑漆漆的假山，虞襄才点头道，“好了，可以了。哥哥你站着别动啊！我有个新年礼物要送给你。”

&esp;&esp;虞品言静静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期待。

&esp;&esp;虞襄撑着扶手慢慢站起身，缀着闪亮星辰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兄长，然后缓缓迈出

&esp;&esp;虞品言直到子时方归家，正院还未熄灯，可见老太太正等着他。

&esp;&esp;“你回来了？何时出征？”老太太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杵着拐杖，容颜苍老而憔悴。

&esp;&esp;“今夜便去骠骑营点兵，几时点完几时出发。”虞品言扶着她在软榻上落座。

&esp;&esp;老太太抖着手喝了一杯参茶，又问，“那要点多少兵？”

&esp;&esp;“大军八十万。”

&esp;&esp;老太太掐指一算，背部慢慢佝偻下来，叹息道，“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月你就要走了？”

&esp;&esp;虞品言沉默点头。厅中安静下来，良久之后，老太太紧紧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眼见襄儿腿就要痊愈了，你可一定要回来亲眼看看她站起来的模样。一定要回来。”

&esp;&esp;虞品言嗓音干涩，“老祖宗别担心，孙儿一定会回来，不会扔下你们不管。”

&esp;&esp;祖孙二人手握着手相对而坐，静默无言，大约两刻钟后，老太太疲惫道，“去看看你妹妹吧，她在佛堂里给你祈福，已经跪了一整天了，怎么劝都不听。”

&esp;&esp;虞品言强忍焦虑，回道，“孙儿先扶您回房安寝再去看她。孙儿不在的时候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莫让孙儿在万里之外还要为您担忧。”

&esp;&esp;老太太点头，总算露了一些笑模样。

&esp;&esp;虞品言直等老太太睡着了才疾步朝佛堂走去，远远就看见桃红和柳绿不安的在门口徘徊。二人闻听脚步声转头回望，发现是侯爷均面露喜色，连忙迎上去回禀，“侯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姐在里头跪了一天了。她那腿刚有了点好转，不能久跪……”

&esp;&esp;话音未落，虞品言已一阵风似得过去了，只留下掩得紧紧的房门，另有两名带刀侍卫守在门口。

&esp;&esp;佛堂里点着几排蜡烛，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禅香味儿，佛龛上的菩萨眼睑半合，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信徒。她的背影十分单薄，映照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中更显出许多脆弱，玄奥的经文不停从她口里溢出，圆融的发音中饱含着最虔诚的祈望。

&esp;&esp;听见脚步声她未曾回头，只吟诵的经文略微停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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