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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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既然二王子还有客，我便先告辞了。”

&esp;&esp;司露得了手令，片刻不想多留，转身掀帘而出。

&esp;&esp;迎面撞见一人。

&esp;&esp;身形高大，长衣及膝，腰束皮带，脚蹬皮靴，明明是普通的胡人装扮，却偏偏戴了顶极大的胡帽，帽檐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只能瞧见高挺如山的鼻和棱角分明的下颌。

&esp;&esp;应是方才那侍从传禀之人。

&esp;&esp;他与她擦身而过，掀开帘子入了帐中。

&esp;&esp;司露不以为意，许是当地的部落中人，平日里，二王子帐中的来客诸多，没什么稀奇的。

&esp;&esp;司露没多想，匆匆提灯而去。

&esp;&esp;毡帐内，司露带着巫医走进来，春熙正在照顾病榻上高烧不退的春草，满面焦灼。

&esp;&esp;见司露带着巫医来，她喜极而泣。

&esp;&esp;“公主，这下春草有救了。”

&esp;&esp;春草烧得厉害，苍白的小脸上半点血色也无，有些神志不清，喃喃说着胡话。

&esp;&esp;司露刚走过去，她便紧紧攀住她的手，如攀附救命稻草一般。

&esp;&esp;她哽咽着，气息微弱：“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esp;&esp;司露摇头，鼻子却一阵酸，春草春熙都是太后赐的陪嫁侍女，跟着她一路从中原来的，这半个月的相处，经历了诸多波折风雨，彼此间都是情谊匪浅。

&esp;&esp;“公主……我想求您一件事，若是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送回中原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esp;&esp;司露鼻子一酸，握紧她的手，泪却止不住滚落。

&esp;&esp;“什么死不死的，巫医来了，药到病除，你不会死。”

&esp;&esp;春草受此病苦，只因昨日去溪边浆洗衣物时被一群胡人拉走，险些遭受□□，好在司露及时赶到，才将人救下。

&esp;&esp;许是惊惧过度，又在反抗时跌入湖中，泡了凉水，春草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还发起了高热。

&esp;&esp;巫医替春草瞧过病后，用胡语对司露道：“只是高热，开几服药便能好了。”

&esp;&esp;司露稍稍松了口气，给她些碎银作为打赏，那巫医领了赏，喜出望外地去灶台煎药了。

&esp;&esp;胡人把侍女视作下等人，不把她们的命当回事，疏忽怠慢也未可知，给些银子是图她个尽心。

&esp;&esp;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春草喝下药，终是平稳下来，慢慢退烧了。

&esp;&esp;司露放了心，这才回到内帐休息。

&esp;&esp;夜阑人静，烛火摇曳。

&esp;&esp;司露凭栏望月，远眺东方，睡意全无。

&esp;&esp;这茹毛饮血、民智未开的地方，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esp;&esp;她要回到长安去。

&esp;&esp;那里有繁华市井、酒肆茶垆、璀璨灯火、开化民风……

&esp;&esp;那里的女子可以无拘无束，长街纵马，亦可簪花带笑，肆意逍游，女子可以同男儿一般横槊赋诗、畅快舞剑，可以在春日纵歌、夏日习舞、秋日读书、冬日踏雪……

&esp;&esp;她怀念从前那些日子。

&esp;&esp;只是不知，如今远在长安的家人、被派戍边的父兄，眼下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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