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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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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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头，电话刚断，赵晋扬对面坐下一个男人。

&esp;&esp;“我妈，忽然喊我回去一趟。”他手机扬了扬，插回裤兜，“怎么磨蹭到现在？”

&esp;&esp;“换了身衣服。”

&esp;&esp;比起赵晋扬，男人坐得脊梁挺直，两腿张开，双手搭膝盖上。

&esp;&esp;赵晋扬语带嘲笑：“你说你，怎么还跟穿警服开大会一样。”

&esp;&esp;郭跃低头看自己姿势，可能也觉僵硬，稍微弓下腰。闻到对面的酒味，郭跃皱眉：“怎么不等人就自己喝起来了？”

&esp;&esp;赵晋扬眼神斜指桌上未开封的酒瓶，意思是“我没动”，“下午喝了点。”顺手揉了揉太阳穴。

&esp;&esp;郭跃撬开瓶盖，给两人满上。

&esp;&esp;第一杯，浇在露天大排档的水泥地上。

&esp;&esp;“敬老大的。”

&esp;&esp;他声音粗沉，没有故意煽情，像寻常说话，但因为内容显得格外压抑。

&esp;&esp;赵晋扬掀起眼皮盯着郭跃，效仿他把自己杯里的酒也倾倒。

&esp;&esp;“第二杯，敬水姐的。”

&esp;&esp;毫无意外地，赵晋扬瞅见郭跃眉头动了动，无关厌烦或者不屑，更接近痛苦的流露。

&esp;&esp;他转开了眼，暗暗叹了口气。

&esp;&esp;郭跃木然又斟满。吵闹的环境里这一隅仿佛被隔开了，异常萧索。

&esp;&esp;赵晋扬咬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开始夹菜。

&esp;&esp;郭跃盯了好几筷子，忽然一笑：“嘿，还挺娴熟了嘛。”

&esp;&esp;赵晋扬看向拿筷子的左手，伸到郭跃面前，夸张地张合两下，语气带着孩童般的沾沾自喜，“戳你双眼都没问题。”

&esp;&esp;郭跃呵呵笑，“来啊。”说罢，去夹炒花生。赵晋扬也没慢着，筷子直直刺下，去抢那颗花生米。

&esp;&esp;花生已上了郭跃的筷子，才到半路，赵晋扬全然筷子当剑，击向郭跃剑刃。花生受震，暗器般飞脱。两人眼疾手快，双双夹出，郭跃在上，赵晋扬往下，然而都高估了自己能力，花生不留情面地掉到了地上。

&esp;&esp;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颇有一笑泯恩仇之意，收回筷子往碗里戳平。

&esp;&esp;干了一杯，郭跃先开了头，“老大的……是昨天吧？”

&esp;&esp;赵晋扬嚼碎一颗花生米，啊了一声，“喊你出来不出。”

&esp;&esp;郭跃语带歉意，“昨天跟一个案子……”

&esp;&esp;赵晋扬对案子内容不感兴趣，冷冷地说：“你没忘就好。”

&esp;&esp;“怎么可能。”

&esp;&esp;嚼花生米的声音让赵晋扬莫名享受，仿佛亲手捏碎了憎恨的什么，于是又夹了一颗。

&esp;&esp;“老大的……还是没立墓碑吗？”

&esp;&esp;“没有，她不会立的。”赵晋扬摇头，动作变慢了，更正道：“老大家属不会立的。”

&esp;&esp;“我知道。”也不清楚指的是立墓碑，还是赵晋扬解释的部分。

&esp;&esp;“你还没去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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