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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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海边一座由罗马皇帝的退休豪宅发展出来的城市（第1页）

克罗地亚的旅游城市里最着名的莫过于杜布罗夫尼克，但很多朋友都告诉我，他们最喜欢的是斯普利特（SPLIT）。我觉得，大概是因为杜布罗夫尼克精致紧凑而又过于旅游化，更合适观赏，而作为克罗地亚第二大城市的斯普利特，既有古雅的老城，又有舒适现代的新区，既有曲折深邃的小巷，又有开阔漫长的海滨大道，它更生活、更丰富、更容易勾起人在此长久停留的欲望。

虽然早在公元前这里已是希腊的殖民地，通常人们还是把斯普利特的起源归于罗马皇帝戴克里先（Diocletian）在亚得里亚海边的宫殿。

戴克里先是公元284年11月20日至305年5月1日在位的罗马皇帝。在他上台之前，罗马五十年里换了二十六个皇帝，半个世纪的无政府状态导致外敌入侵、内战不断、经济崩溃，帝国岌岌可危。戴克里先力图改变这种局面，先是觉得帝国版图太大了他一个人管不过来，就把帝国一分为二，为后来的东西罗马帝国分裂埋下了伏笔。管的地盘小了一半还嫌工作多担子重，他又创立了所谓的四帝共治制，即帝国东西两部分别由两位主皇帝统治，再各以一位副皇帝辅政，主皇帝去世或者退休时，由副皇帝继承，而新继位的主皇帝再任命新副皇帝。新政体预设了戴克里先会在某一个时刻退位，因此找个风水宝地退休后养老早早就成了他考虑的问题。公元303年皇帝病倒了，下令在他家乡附近的亚得里亚海边盖一个富丽堂皇并具有防御功能的宫殿，并宣布将于两年后宫殿完工时退休。公元305年，戴里克先成为第一个主动退休的罗马皇帝（也有人说全世界第一个主动退休的皇帝），搬进这座巨大的海滨宫殿里开始了专心种卷心菜的生活。

上图就是法国着名建筑师、城市规划设计师欧内斯特·埃布拉德（ErnestHébrard）绘制的戴克里先宫殿的复原图。巨大的宫殿直接建在海边，以便在发生战乱的情况下，宫殿里的人可以迅速撤离。宫殿占地面积38，000平方米，墙的高度达15-20米，厚度2.1米，拥有16个塔楼和四个宫门。宫殿和周边居住人口多达八千到一万人。戴克里先死后，宫殿变成国家财产，在动荡的后世中被用于各种用途。它也因此成为斯普利特的发展基石。据说，如今的斯普利特老城区有一半的面积建在原来的戴里克先宫殿遗址上。1979年，斯普利特古建筑群及戴克里先宫殿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单。

我是从海滨大道进入老城区的。老城的入口是以前戴克里先的宫殿的地下层。地下层有很多房间用来支撑上面的巨大宫殿，过去这些房间里都是充满水的；如今则一部分用来办展览、一部分是旅游商品商店。从那些千年石拱下的花花绿绿的摊位间穿过时，我有一种在土耳其或者伊朗的巴扎的错觉。

钻出地面，迎面而来的是从前宫殿的中心广场PERISTIL。一千多年前，戴里克先会在这里装扮成丘比特的儿子，举行盛大庆典。

广场一端是外表正方形、内部呈圆形的皇家法院遗址。这个一千多年前的大圆顶大得我的镜头横竖都收不下，透过残缺的屋顶，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和大教堂的尖塔。

广场周边有几家的酒吧，都有户外座位。坐在那里点上一杯咖啡，凝望那些见证了地中海上千年来日出月升的古老建筑，是一个现代人感受历史的最好方式了吧！除了古罗马的建筑，广场边还有一个保存完好的3500年前的古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它曾目睹过斯普利特的变迁。难怪前教皇保罗二世站在这里时曾经感慨：“上帝啊，有多少双脚曾从这里经过！”

PERISTIL广场的音响效果特别好，所以常常被用来举办露天音乐会。我刚到的那晚，夜色初降，广场上有人轻吟浅唱。优美的旋律回荡在幽蓝的夜空下，回荡在光影迷离的古建筑之间，让人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年。

PERISTIL广场上最主要的建筑是SaintDomnius大教堂。这是欧洲建筑最为古老的大教堂-----它建在戴里克先的墓上。教堂不大，内部结构是圆的，有罗马万圣殿的遗风，内饰则因为天主教后世的发展壮大经过不断添加改建而显得金碧辉煌。

57米高的大教堂钟塔是斯普利特的标志。沿着陡峭的楼梯绕啊绕，绕到头快晕了，终于来到塔顶。整个古城和碧蓝的海湾尽收眼底。

除了PERISTIL，斯普利特还有好些迷人的老广场。Pjaca广场的真正名字是人民广场，但在当地没人这么叫它，他们都叫它“普雅茶”----Pjaca，这其实就是用当地口音来念意大利语中广场一词“皮雅茶”---Piazza。好吧，这个广场的名字就叫“广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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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广场周边的每一座老建筑都有着独特的往事：从前的老市政厅如今成了展览中心；保存完好的宫殿里曾经住过城里最有权势的几个贵族家庭；Morpurgo书店是至今仍在营业的全世界最古老的书店之一，它看上去跟150年前的样子没有太大区别；有着24个数字的城市时钟几百年来一直在滴答作响......广场周围还有很多酒吧饭店，是斯普利特城里最受热衷享受的游客们喜爱的地方之一。俺在上图右边这家吃的晚饭，虽是全城最黄金地段，但价格跟其他位置的小店价格差不多，并不宰客。

而我更喜欢这个被当地人称为水果广场的地方。地图上它的官方名字是“Radi?兄弟广场”，但因为从前这里曾经是热闹的集市，附近村里的妇女们都到这里卖水果，便被呼做"水果广场“了。这个广场面积不大，周边建筑却宛如石头写成的编年史，有古罗马时代的戴克里先宫的西南塔、有通向海边的城门、有十五世纪的八角形塔、有十七世纪的巴洛克宫殿、有克罗地亚文学之父马可·马里里奇的纪念碑......当然，还有洋溢着现代生活气息的饭店和商店。

而最让我迷醉的还是斯普利特那些曲折深邃的小巷。许多建筑都盖在从前的罗马皇帝宫殿遗址上。古罗马的石头加上了中世纪的、近代的、现代的各种改建、装饰和再利用，交织出一片特殊的光影，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充满魅力。

随便一拐弯，一个街角一个门洞，都有历史的痕迹。

小巷里的饭店酒吧很多，门外装饰大都低调雅致，室内则另有一番情调。有的店甚至就开在古罗马宫殿厚厚的围墙里面。在斯普利特，想找一个安静而又有情调的地方坐下来打发半天时光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另一个让游客们趋之若鹜的地方是斯普利特的敞亮漫长的海滨大道。马路靠海一边的人行道很宽，点缀着身姿婆娑的棕榈树、舒适的座椅、活泼的喷泉，动静相宜，是散步、骑车、慢跑、滑轮、遛狗、看书、发呆、约会等各种活动的好场所。

马路另一边，则是长串的酒吧饭店咖啡馆，一眼望不到头的太阳伞撑起一片悠然而灿烂的地中海风情。每天上午十点半之后，这些座位上的人就开始多起来，然后吃午饭的，下午茶的，吃晚饭的.......到了夜里则更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如果厌倦了城中心的人流，你可以沿着海滨大道一直往西走，然后踩着绿树掩映的台阶到城边的小山上去。半山上有个观景台，还有个咖啡馆，是俯瞰斯普利特全城的好地方。据说在那里看日落时的斯普利特格外的美，不过我人品有问题，去的那天黄昏时下大雨：）

另一个我喜欢的地方是叫做的Pazar的露天集市，紧挨着戴克里先宫殿的宫墙。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市场就是现代斯普利特的水果广场，集市上卖蔬菜水果肉食面食蔬菜的什么都有，还有几家简单的小馆子。五颜六色的蔬果散发出的香气混合着商家的叫卖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形成一种鲜活生动的市井氛围。其实这里所有商品在超市里也能买到，而且超市里可能更便宜，但那气氛却是超市取代不了的。

最后，安利一个斯普利特的绝佳住处：名为apartment28的海景公寓，位置绝佳，距离海边两百米，距离老城也是几百米。公寓装饰雅致，设备齐全到“令人发指”。各种锅碗瓢盆、洗漱用品、洗衣机、洗碗机、晾衣架、熨衣板不说，连净水器、烤肉器、体重秤、熏香炉、蜡烛台、花瓶、闹钟、气温表之类可有可无的东西都有。可以说我家里有的设备它全有，我家里没有的它也有。主人Ivica还给准备了红酒果汁和矿泉水，各种茶，各种涂面包的东东，我去的时候是复活节，还有巧克力蛋。公寓里有十几种旅游资料，除了现成的出版物，Ivica还自己排版打印了一本标明了每个景点距离公寓的米数的图文并茂的导游册，以及同样图文并茂的城市餐饮娱乐交通指南和本公寓使用指南各一本。Ivica说他当过兵，所以做事有部队式的严谨。这哪是部队式啊，我觉得简直是处女座式。我在那里住了两晚，完全就是在家的感觉，恨不得赖着不走。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喝Ivica准备的红酒，退房的时候他让我带上，说是他自己酿的！我因为后面还要去两个国家好几个城市，就没有带。早知道是他自己出产的酒，我说啥也要尝尝。

最后的最后，贴个小帅哥，没什么故事，就是在Ivica家公寓门外的红绿灯随手拍的。当时我正走向街角的超市。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黄昏街头的气氛。或许，我喜欢斯普利特的真正原因，不仅是因为优美的风景，更多的是因为那种让我想住下来的生活气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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