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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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哥，哥！”项圆圆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吃饭啦——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esp;&esp;她拍门的力度没轻没重，哐哐哐响得人心里烦躁。项桓偏头道：“不吃，滚。”

&esp;&esp;“干嘛不吃啊。”对方实在不识相，“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蹄髈，一整个儿的，走吧，我等你呀……”

&esp;&esp;“砰”的一声。

&esp;&esp;他抄起枕头看也没看就砸到了门上，力道之大，撞得一张门板颤栗不止，明显是昭告天下里面的人心情非常不爽。

&esp;&esp;这一招貌似很有效，外面立马便没了动静。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廊上的脚步声又折返回来，嗓音却不似方才中气十足，只弱弱道：“哥……我把蹄髈给你温在厨房里了，你想吃的话，去找他们给你热一热……”

&esp;&esp;项桓面朝着墙，裹住被衾没有搭理她。

&esp;&esp;项圆圆噘嘴紧盯那扇铁水焊死了一般的门扉，终于悻悻地走开了。

&esp;&esp;让她这么一闹，项桓也失了睡意。本就酣眠了一夜，其实毫不困倦，不过只是疲于应付许多人与许多事，才躲避着不愿出门。

&esp;&esp;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几圈，到底还是饥饿战胜了脸面，他披衣起床。

&esp;&esp;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眼见四下无人，项桓才仔细掩上，拖着步子慢腾腾地朝庖厨的方向而去。

&esp;&esp;午后，府内的仆婢也多半在打盹。

&esp;&esp;他低着头，避开阳光的直射，独自行在花园边长长的抄手游廊上。

&esp;&esp;前面便是偏厅，从自己的住处要前往庖厨那是必经之地。

&esp;&esp;项桓尚未走近，就听到里头隐约有人语。

&esp;&esp;“老哥哥难得来府一趟，只可惜我手里没什么好茶招待……”

&esp;&esp;是项南天的声音。

&esp;&esp;他耳力颇好，大老远便能分辨出来。

&esp;&esp;“哪里，哪里，你我共事多年，何必这样客气。”

&esp;&esp;不知是哪位朝中的同僚登门拜访，扯了一堆嘘寒问暖的琐事。

&esp;&esp;知道父亲在里面，想到一会儿经过门前时，他或许会叫住自己，然后冷嘲热讽，保不齐再起一番争吵，项桓忽就不想去庖厨了。

&esp;&esp;少吃几顿又不会死。

&esp;&esp;于是他掉头往回走。

&esp;&esp;“南天。”那人大概上了年纪，语速缓慢，而音色略显苍老，“凭咱们的交情，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esp;&esp;“听说这次令郎南征归来大获全胜，兵部本拟提他为领军，你是上书拦了下来？”

&esp;&esp;项桓的脚步骤然一顿。

&esp;&esp;这瞬，他的耳力仿佛顷刻增长数倍，甚至连项南天搁下杯盏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不错。”偏厅内的人缓缓应了。

&esp;&esp;“这是为何？”对方开口的话语和他心中的质问不经意重叠在了一起。

&esp;&esp;“那些个在军中有军阶的将士，哪个不是日日期盼着天下大乱，好去博个功名利禄、封妻荫子，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摆在面前的也不要？”

&esp;&esp;项南天怅然地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他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可是老哥哥，这孩子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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